好在雁书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谢因第二天还是来了梨青院,他带了一盒子的糖送给小花精。 “甜吗?” “甜。” 荔宣吃得不亦乐乎,牙齿咬得咔嚓咔嚓响。谢因在对面托腮看她,神情有些无聊。 他确实没什么事可干,朝堂的事他还不能完全插手,说话做事都有一堆人在耳朵旁边提醒他小心小心。而且他也没什么兴趣听一群大臣扯皮吵架。公主府不能天天都去,清河耳提面命,一心盼望他以后当个明君。周慕曹选好歹比他年纪长,眼看一个一个都及冠了,家里逼着要他们考功名,不能一直陪他吃吃喝喝。谢因又不想一个人出去玩,所以也只能往小花精这里钻。 好在小花精貌美又乖巧,又刚让谢因得了男人的好处,谢因还挺耐烦她。 但是不多会儿小花精就停了,她捂着脸皱眉:“疼。” 谢因“嗯”了一声凑过去,伸手捏住荔宣的下巴:“张嘴,我看看。” “啃……”荔宣张着嘴,模模糊糊说了一个字。 谢因猜到她想说的大概是“疼”,拇指用力掰开她的嘴,低下头凑过去,小花精张开的嘴巴里,干干净净一口大白牙。 他收回手:“哪儿疼了?” 荔宣闭上嘴巴,揉了揉下巴抽泣道:“里面,就是疼。”委委屈屈的。 谢因于是又托起她的下巴:“给你叫太医来看看?”好奇心压不下去,谢因很想知道到底是哪碗药让小花精吐了半天。 荔宣想不到他的一颗坏心,懵懵懂懂应下来:“好。” * 原本就叫了太医来看,于是又多开了一碗止疼的汤药。谢因看着桌上热气腾腾的两只碗,抬起头朝小花精招手。 他指着其中一碗道:“先喝这个。” 是止疼用的。 小花精站在他跟前,两只手捧起药碗,闻到气味先皱眉,然后才咕噜咕噜喝下去。 谢因顺手替她抹掉嘴角的药汁,一面问她:“肚子难受吗?” 荔宣摇头。她只觉得肚子里热乎乎的,并没有之前的难过。 谢因点点头,然后让人把另一碗撤了,等晚上再送过来。荔宣则紧紧跟在他身边,偶尔仰起头看他吩咐人做事。她站着将将到谢因的胸口上方,娇小柔弱很好被欺负。 吃的糖被谢因下令收起来,午膳很快送了过来。肚子一饱,荔宣就觉得困了,谢因躺在美人榻上看闲书,婢女都在外面,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晨起是倚翠为她梳的头,荔宣不会拆,坐在梳妆镜前举了半天胳膊,最后丁零当啷几声响,簪子全掉到了地上。她正弯着腰去捡,有一支珍珠的滚到了柜子底下,荔宣伸直手努力摸索,脚下一轻,她被人整个抱了起来。 “找什么?” “簪子。滚进去了。” “嗯。” 但是谢因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他坐在原本小花精坐着的凳子上,一双手搂紧了她的腰。小花精身上散发着香气,不止茉莉,还混了好几种甜蜜蜜的味道。谢因忍不住去亲了一下她的耳朵。 荔宣睁大眼睛又很快低头。谢因注意到她的反应,笑道:“做什么?” 小花精嗫嗫嚅嚅:“没有。” 谢因不信,他抬起一点下颌:“快说,说完让你去睡。”他早就注意到小花精瞌睡连连。 荔宣有点退缩,她被谢因抱着坐在腿上,不敢乱动,只好轻轻蹭了一下自己的袖子,然后才说:“现在不要行不行?”她真的困。 谢因没想明白:“不要什么?” 小花精拉着袖子,睫毛耷拉神色萎靡:“我没有力气了。” 谢因奇怪道:“所以呢?” 听上去好像不行,荔宣只好妥协,她伸手抱住谢因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然后往上去亲他的脸:“那你快一点哦。”又可怜巴巴加了一句,“我真的困。” 谢因总算反应过来,那天他亲了小花精的耳朵然后开始所有的事,刚才他又亲了,小花精还以为他又要让她哭了,所以努力和他打商量。谢因又气又好笑,他用力捏一下小花精的耳垂,毫不客气骂她:“脑子里装了什么?一天到晚想这种事。” 荔宣被他捏痛,“啊啊”叫了两声,连忙去揉。谢因低垂着眼皮松开手,语气懒洋洋:“去睡去睡。我现在不要你。” 小花精立刻从他身上跳下,欢天喜地钻进了床帷。 闹了一回之后谢因自己也困了,他没叫人伺候,打着哈欠脱了外衣,也跟着钻进了床。 荔宣一点也不抗拒,还听谢因的话从柜子里搬了一床新被子给他。谢因仰躺在床上逗她:“不怕我反悔吗?” 往另一床被子里钻的小花精愣了一下,几乎是理所当然回答他:“不会的。”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开始乱飘,咬着嘴巴表现出犹豫。 谢因朝她张开手臂:“那你过来。” 荔宣迟疑道:“我自己有被子。” 谢因没听她的话,身子往上微微一仰,手臂用力就把小花精拽了过来。美人安安静静趴在他的胸口,身姿羸弱娇媚,幼白的手指一个一个蜷曲起来,虚虚抓着他的衣领,想用力又不敢。 这样可不行。 谢因把人扶正,小花精松散的系带被他仔细绑好,然后又被他塞回原来的被子里。 荔宣悄悄呼出一口气,把眼睛以下都藏进去,然后对着谢因甜甜笑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谢因转过头,眉毛轻轻皱起。 看见小花精就想欺负她,这样可不行。 * 到了晚上,另外一碗补药也送过来了。谢因坐在桌边,看着雁书喂药,小花精虽然很不喜欢那味道,但也努力张嘴喝下去。 看起来也没什么不适嘛。 才想完这一句,小花精就立刻推开了雁书的手。谢因一愣,下一瞬,昨天的事就又上演。 婢女手脚勤快已经把屋子都收拾好,谢因双手环胸倚在窗前,偶尔看一眼床上靠着的人。荔宣吐的时候,雁书就把他请出去了,怕谢因看见美人这副模样会心生不耐,所以谢因只看见现在脸红通通又浑身无力的小花精。 这一次不敢再给她吃药,身边伺候的人等着荔宣自己平息下来,然后替她漱口换衣。玲珑端着水,看雁书小心替荔宣擦脸,又问她感觉如何。荔宣连耳朵都是粉红色,额头冒着汗,小声回她“难受”。 玲珑轻轻撇嘴。 原本还要沐浴,但是荔宣根本不行,她头昏脑涨像在发热。谢因待了一会儿就走了,雁书于是叫人把水抬进里屋,她和倚翠玲珑替她擦身。 “殿下怎么能这样?” 荔宣已经睡下,玲珑一面端着东西出门一面忍不住悄声开口。她觉得生气,明明昨天都看到夫人吐得天昏地暗,太医也说是对药不适,结果太子还要夫人喝药,看她再惨一回。 雁书横她一眼:“慎言。” 玲珑不情不愿闭上嘴。雁书又加了一句:“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玲珑垂头应下,倚翠刚好掀帘出来,对雁书说:“睡熟了。” 雁书点头:“今夜我来守,你们去睡。” 屋里只留了一盏小灯,雁书走过去拿到床前,趁着光掀开帐子,仔细打量荔宣的脸色。比起刚才好了不少,也不出汗了,现在睡得正沉。替熟睡的美人掖好被子,雁书举着灯悄悄走出去。她对太子的心思也存疑,不晓得谢因怎么看这位实在娇弱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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