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帐篷内的炭火烧尽熄灭,天很凉,**着身子的霍摇山爬起,身边躺着的李仙儿依旧在熟睡,近些年霍摇山力量渐长,李仙儿已经有些招架不住少年的索取,酣战到夜半,李仙儿低低抽泣着求饶,霍摇山这才堪堪放她一马。

这般欢愉过后,霍摇山虽然只睡了不到两个时辰,可反倒精神奕奕。把自己的被褥盖到缩成猫儿模样的李仙儿身上,霍摇山便穿戴好衣裳起身了,回过头看那柱子上的木木郡主,对方双目蒙着一块黑布、正咬牙切齿地盯着霍摇山。

昨晚霍摇山与李仙儿欢好,李仙儿哀求霍摇山把木木郡主移到别处去,霍摇山久久不尝肉滋味,哪里等得及,李仙儿又万难狠得下心拒绝,强忍着少年在身体上作怪的手,取一块黑布将木木郡主的双目蒙起,两人便就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打滚了。

只是可怜了木木郡主,眼睛虽然蒙住了,可耳朵格外的灵敏,即便李仙儿已经捂着自己的嘴巴,呜呜的低吟,好像是在哭,又好像是在笑,少年人肆意索取的欢娱,喘气声此起彼伏,木木郡主不想听,可又不得不听,竟是一夜未眠。

霍摇山没去理会这个鞑子郡主,只是走到角落盘腿坐下,把手掌摊开,沉气凝神,低低喝道:“三爷,出来!”

下一瞬,一只缩小得仿佛半个婴儿肉拳大小的眼珠子,撑着许多藤蔓般的触手,从霍摇山的手心里艰难地爬出来,真的是从手心里爬出来,若是有人瞧见了这诡异的一幕,说不得就要被吓晕过去。

此物便是霍摇山在黑龙教总舵崖底得来的,一直寄居在霍摇山的体内,没有什么害处,反而让霍摇山的身体变得很是强健,从小药罐子里泡大的身体,这些年在河间捱了无数风霜苦寒,竟是没有生病过哪怕一次。

此物是有灵性的,霍摇山给他取名叫三爷,喻意是霍摇山的第三只眼睛,三爷是有灵性的,而且还不低,霍摇山对它说话,它能理解,霍摇山也能感觉到三爷其实也想对他传达一些东西,只是霍摇山无法理解,因此双方的交流,总是霍摇山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三爷,你能不能帮我把曾经的记忆给找回来,这些记忆在我脑海里,但很模糊,可我知道这些记忆就在某个角落存储着。”

三爷的大眼珠子红光一闪,忽然间,霍摇山的脑子里,那些曾经见过听过的画面声音飞速从眼前窜过,他甚至看到了出生时的那一幕,那些黑衣人把他从另一个女人身边抱走,送到了他现在的娘亲桂玉真的身边,画面忽然闪现成片片雪花,再过了片刻,他又看到了自己的前世。

“啊——”

霍摇山忽然抱着自己的脑袋、揪着自己的头发低低叫了起来,两世几十年的阅历忽然一次性灌入脑海,那巨大的存量快要把脑子撑爆了,他回头看看李仙儿,少女昨晚被折腾得实在厉害,微微噘着嘴睡得香甜。

三爷已经停止发动能力,奇怪地看着霍摇山。霍摇山大口大口喘气,歇息了片刻,对三爷说道:“继续吧。”

又是无尽的画面涌来,不知过了多久,霍摇山叫停了三爷,这时候他的头发已经被他揪得凌乱不堪,抬起眼帘,双目更是赤红得仿佛血水里趟过似的,他低低笑了起来,记起来了,他记起了那些曾经听闻过的关于帖木儿的记忆。

他回过头,无形的眼神仿佛穿透帐篷,远远遥望西方,仿佛看到那无边无际的大军翻山越岭而来的景象,仿佛见到那个扬言要瓜分中原的西域雄主。他的嘴角勾勒一抹浅浅的笑意,低沉着嗓音说道:

“难怪我不怎么记忆深刻,原来你的远征根本是无疾而终,帖木儿,想必你现在已经病痛缠身了吧,你的子孙知道吗?你不敢告诉他们吧,这场闹剧般的征服还得强撑下去,什么分割中原,骗人的鬼话,你的真正目的就是天山部落和漠北汗廷吧,把所有的蒙古人置于你的统治之下,成就第二个黄金大汗的伟业,这可比迎娶一个木木郡主,更彰显统治的威权啊——呵呵,我险些被你骗过去了,可是现在,我要和你好好玩玩了。”

于是,霍摇山很快便去四皇子的大帐,四皇子审讯了一晚上那个帖木儿迎亲使节,没问出个什么子丑寅卯,倒是古里古怪的名字听了一大堆,正刚刚睡下,霍摇山便径直走进戒备森严的大帐,叫醒了四皇子,展开了下面一场对话。

“殿下,我想与你赌一把。”

“摇山,我很累了,班师回朝以后,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不,殿下姑且听一听,你会愿意陪我赌的。”

“你要赌什么?”

“眼下咱们在天山能号令得动的力量,就是这么些人,等我爹的援军和补给到达以后,我要拿这些人的性命,包括殿下与我打平西疆的功业,全部的全部,就赌帖木儿的项上首级!”

……

西疆大漠风雪未去,可这江南春已经悄然而至,清晨的阳光从格子窗镶嵌着的琉璃镜子中洒落,桂玉真慵懒地伸个腰肢,便慢腾腾的起床了。

桂玉真已经在应天府的锦衣侯府住了好些时月,吃得好,睡得好,也不用管府里糟七糟八的事情,身上的懒肉都长了不少。

皇帝这时候还在北京料理事务,尤其是准备耗费巨资督办的铸炮厂,皇帝不亲眼看着不放心,实在是这座炮厂关系重大,不仅仅是铸炮厂本身,火药、钢铁等等一系列的作坊工厂罗列了一大堆,银子淌水似的花出去,幸好有新近任命的钦天监右监正、白番大匠安得臣的鼎力协助,差事总算是有条不紊的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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