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子里面再陆陆续续搁进了面包和煎蛋,女人还觉得不够,或者说她还是觉得满满当当的盘子里面还是少了点什么,盯着盘子思考着,并且继续说道——

“事实上说到迷信这个东西,我老公给我解释过什么叫做灵魂,也就是说到鬼,他跟我说:鬼是种真实存在的东西,鬼是一种实质而象征性的物质,这种东西是死去的人脑中存留的意念和身体腐朽发出的味道结合而成的非生命体,有着广泛的化学作用,但是这种化学作用又常常被人心理上的压迫感而取代,好比被毒虫咬到一口,最间接的感觉是疼痛,而实质上疼痛感是毒性所致,而不是流血冲突所致。换而言之,如果真的有一只鬼在你的周围出现了,而你又是个唯物主义者,你感觉到了莫名奇妙的压抑感,恐惧感,你一定会理智的以为是环境

所致,比如说灯光太暗,窗帘太飘逸,房间装饰太邪魅了,你又是处在如此湿潮的环境下,种种这些才导致你的恐惧,所以你第一时间否决了你的感性,根本不会知道那只鬼的存在。鬼不会像生命一样移动,这种物质只会产生,几乎是靠死去人的大脑意念控制。老公对这方面很感兴趣,但并不是说他就是个会去相信这些的人,这样说明白吗?好比有人犯了错,他不是去全盘否定,而是紧跟住错误的脚步去审判。并且他也算得上是蒲城土生土长的男人,一直都是成长在那样一个风气当中,越是唯物主义就越是对奇妙之事抱有幻想,想想看真是太有趣了,经常,他的表情都暴露出了他那种想了解这是怎么发生的的兴趣。他自编出来的词眼有一个叫做闪灵介质,他说过他是猫转世,在黑暗中看东西。说起闪灵介质,这是很古老却又很为人所理解的一样东西了。如果你不理解,我说给你听。首先你一定知道介质是种什么概念,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声音的传播需要某种做承接的物质才能充分进行,水,石头,森林,空气,都可以成为介质。我们甚至可以说“介质”是形成一个东西的根本,没有介质就什么都不可能发生。至于闪灵介质这种东西,他说,目前能证实到的,如果算得上被证实的话……镜子算一个。这个典型。镜子能杀人,能窥密,能见鬼,能藏魂,数一数二的闪灵介质。一切你想见到的东西这种介质都可以给你。而且,连人的梦境也算是一种闪灵介质,能见到一切东西的梦境。声音真实存在,它是种物质,需要别的组织才能表现出来。所以那意思是……就说我们都不相信的鬼魂吧,那意思是说,鬼是种存在形式,只有靠镜子才可以看得到……经常我都看到老公在做一些平常人无法参与和理解的解说题,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想和他到处去走走。据他说无边无际的大地上有很多灵异素材出世,而且很多都是有根可循,并不是无中生有无凭无据。就像我们的家乡蒲城,我说可以被证实,那种是多数人的证词,毕竟这个世上还没到大多数有经历的人为了同样的问题说同样的谎的时候。他们会说,在镜子里面看到一些不干净的东西,并且总是在那个不干净的时候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常常被解释成幻觉吧!是啊!科学有时候喜欢自己为自己解释,不为别人着想。再讲,我有个朋友的哥哥很怕鬼,就是因为她哥哥。她哥哥是个非常老实的人,无聊的人,少言寡语的那种,从小很听话。可是他好像在小时候,好像也有十多岁了吧,那一年有一天晚上就是在小镜子里面看到东西了。怎样的镜子呢,就是那种边框是木制的。这样的色彩就有味道了。好像有两面小镜子,小孩子拿在手上玩,朝外面投光看见的。还一直看,说门外一个穿红衣服的很矮的小羊在提着灯笼跳舞,打转,一直在跳。而且,那是在晚上。他真的没有撒谎,他不会乱说话。那还有说法是…是刚出生的小孩子的眼睛。所以说有些老人家说孩子眼睛干净,看见东西会害怕,总是哭。其实还不是与生俱来的痛感导致的。所以说人的本质性情感就是痛苦和孤独,存在之初是单细胞,这是孤一。发展之时是分裂,全是痛苦。我就说有眼睛的份,因为镜子是典型的介质,可看见东西总是要用眼睛看,只有婴儿有这种福利?信也得信得全面一点。好比我朋友他哥,也许是眼睛的原因,而不是镜子。还有就是,有一栋楼,是这样的,那个年轻人,二十多岁,上楼,三楼,没有电梯,没有灯的晚上,听着,鬼故事来了——到一楼扶手的地方去扶把手却摸到一个人的手。当时楼道没有灯,不都是这样发生的吗。触感非常强烈,实实在在的一只手。不过松开的时候是条件发射作用。可是当时的那个年轻人感到很惊悚,就是说那只手给他的感觉是漂浮着的,在他抓住的那一刻几乎没有束缚力,那种概念怎么说呢,就像你在空气中抛出去一张纸,然后你用手去接住它一样。摸到的,仅仅一只手,而不是人的肌肤。换你你怎么看。错觉应该不可能,那这个时候什么才是介质。依我看什么都可能,介质就是那只手吧。再后来呢,神乎其乎,说有一个老头子为儿子戒赌,砍了他儿子的手。

许多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相信的,那些被吊在树上的死亡的裸婴,身上时不时会出现自己家人披上的彩带,彩带上会用只言片语倾诉自己的苦恼或者要求,并且那些只言片语真的都能实现,尽管很难令人相信,但那并不是一种预言模式,我也不希望你相信我现在所坚持的这一点,毕竟这等同于叙述恐怖传说般的个人解释实在是不足以让一个正常人相信在自己所处的正常世界中会有那些东西存在。所以,我说了,后来,我长大了很多,不用那些年长人就可以自己去到一些地方,走一些路了,于是就看到了那些事情,思考了很多很多的别人的人生,想通了很多,用眼睛过滤掉了很多,我的眼睛在那个时候就是我内在的一种特殊介质,没有它我就没有健康,甚至会被那种在所难免的机体茶毒——并不是说所有人都能在那种环境下生出婴儿,那种时期下怀了孕之后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顺利养胎九月,也并不是所有人家中都能及时的在婴儿死去之前找到长达数十米的布条用来造孽,不是所有人家都能有能力登树,更别说在自己死去的孩子身上贴上彩条——即使用刺条把彩带刺在孩子尸体上,不出一天两夜尸体就腐烂成了泥,而随着黑色的点点滴滴的肉泥掉落的彩带是不足以使之完成愿望的。但是,即使顺利地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几率实在是太小,但也无法避免有人总是深更半夜地偷偷跑去后山枪毙野兽的时候抬头一望,那巨型神树下的夜色里全部都是密密麻麻滴滴点点的黑点,那些黑点都是被风干的孩子尸体,那些尸体是整整的一个蒲城里面,最干的一个东西。

再次说说那些彩带,那不是一种预言,我说了,尽管很难令人相信,但那并不是一种预言模式,有时候我会觉得——那是一种计划,就像一家公司所对外公布的来年的上市计划一样——就是那个道理。好像在昭示:我要这样做了,来年一定会发生,马上就会出现。

而后来的后来,发现了最后一棵树种的那个老人,被人吊死在那棵他自己发现的那棵树上,老人家身上也被披上了彩带,而彩带上写的是一句蒲城早些年活下来的孩子们口口相传的吆喝,换化出来的意思大概就是——

夜深时见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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