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了?”
“是。”明明建安帝的声音十分平淡但那暗卫却忍不住有种心惊肉跳的慌乱他也不知道是为何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一件事那位置他也记得清清楚楚的,偏偏今日过去就是找不着了。
若不是他记岔了地方,兴许就是被风吹走了如今还是寒冬凛冽,夜风大些,也不是没有可能,暗卫迟疑着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也不敢推脱责任。
“当时夜色很深,许是属下记错了地方只是属下不曾见过宝牒上所写内容,故而也不能全盘检查一遍。”
建安帝沉默着没有说话他这些暗卫都是挑的一等一的好手,他是相信他们的能力的,记错了位置的可能性很小。何况,还有一个可能他没有说,那宝牒,兴许是被人拿走了。
建安帝想到了昨晚和郁秋遇到的魏昭。
“罢了你下去吧。”建安帝到底没有责罚暗卫。
然而待人退了下去,建安帝这一天做事都有些不得劲批阅奏折的时候还走了会儿神魏甲和常总管看在眼中心里知道建安帝是记着那件事了,可又不知道如何劝,说到底只是人姑娘家的的一份宝牒罢了,可偏偏,谁让那姑娘是皇帝心尖上的人呢!
魏甲已经做好了准备,觉得多半建安帝最后可能会下令让他们把那姻缘树的宝牒都翻一遍,这工作量虽然大了些,但也算不得多难,但谁知建安帝后来把他找过去,却是下了另一个密令。
……
“听说了没有,那城楼外河岸边的那棵姻缘树昨夜给烧没了!”
“这你听谁说的呀?那姻缘树都多少年了就没出过事,元夕那日我见着还好好的呢。”
“那还能有假,我亲眼瞧见的,烧得就剩根光秃秃的树干了,不信你自个儿去看看,好些人都看见了呢。”
“谁给放的火啊,那棵树好端端的,总不能自己着火吧。”
“那可不是,大家都在猜呢,昨夜风大,前两日的雪都还没化尽呢,真不晓得是怎么烧没的……”
一大早上的,京中的茶楼里就流传开了姻缘树被烧的新闻。
魏昭下午和陆闻之等人一起喝茶的时候听说这件事时,心里莫名就咯噔了一下,连手上拿着的茶盏都忘了放下来,陆闻之心细如发,自然也看出了他的异样,和谢承泽对视一眼,两人都没追问这个话题。
魏昭也没就此离开,只是等到傍晚回府的时候,从那边路过瞧了一眼,那棵有上百年历史的姻缘树果真被烧得只剩了主干,而上面那原本牵了无数年轻男女心愿的宝牒,也不见了踪影,路边还有好些人来看,脸上都带着疑惑而可惜的神情,满是唏嘘的感叹着。
魏昭并不觉得这是个意外。
这世上大半的巧合,都是人为所致,比起相信这是个意外,魏昭倒是觉得,这应该是个针对自己的警告。
他的父皇看起来平和内敛,但骨子里却依然带着无法掩盖的,身为帝王的霸道,像一只打盹的雄狮,你以为他无害,只是因为你不曾冒犯他,而一旦你过了界,他的利爪绝不会留情。
魏昭看着远处的人群,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俊眉修目,那笑容里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邪气,路过的姑娘家不经意间瞧见,微微红了脸。
……
三月,草长莺飞,春光明媚。
时下各大茶楼酒馆里,最热门的话题莫过于即将到来的帝后大婚,京中已多年不曾有过这样的盛事了,当年的元后还是建安帝在潜邸的时候娶的,故而只是皇子娶妃的规格,哪里有今日的盛况。
礼部从婚事定下来开始就忙着了,好几个月都脚不停地,任谁都看得出陛下对新后的看重都亲自过问了好几回了,哪些东西太旧了要换新的,哪些东西做得不够好等等,礼部尚书都没少头秃,那里面好些御用古董啊,新的那能叫古董吗。可建安帝觉得新婚用旧物不好,先行把一些古董都送到了郁秋哪里给她添妆,至于婚典上用的却全是新制的。
如此这般,可不就给大家添加了许多工作量,不过也因为他的行为,叫永兴侯府的人越发不敢慢待郁秋,因为郁秋毕竟是要从侯府出嫁的,嫁妆自然也是在侯府放着,只不过大部分东西都是礼部备好送过来的,侯府这边需要做的并不多。好在,就算有人眼红,也没人敢对这些御制之物下手,更何况,还有许嬷嬷等人呢,都是宫里的老人,一应东西都已入册,管理得妥妥当当。
整个侯府里,真心为郁秋高兴的却还真没几个,永兴侯夫人已经不敢期望郁秋倒霉了,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和平,只希望郁秋不再计较过去的事才好,至于二房的张氏和她女儿郁媛,自打在乐阳公主的赏梅宴上出了事后,这几日都被关在自己院子里,老夫人已经打定主意,等郁秋婚事一结束,就趁早把郁媛嫁出去了。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乐阳公主好歹没把婚事退了,到时候就算要祸害,也让她祸害别人家去。
没了碍眼或者有可能捣乱的人,这一场婚事办得十分顺利,郁秋坐上大红花轿,绕城一圈之后,方才被抬着入宫,那嫁妆一抬抬的,才叫真正的十里红妆,叫京里的人也很是看了一回热闹。
郁秋穿着凤冠霞帔,红盖头与寻常的新娘的不同,而是半开型的,流苏水晶帘半遮半掩,隐约能看出她妆容精致的脸,大气又美艳,建安帝已不是第一次成亲,却是头一回这样紧张,抓着红锦缎的手心里竟有些出汗。
在宗室和许多大臣的见证下,二人在宗庙里完成了拜堂仪式,建安帝才牵着郁秋走了出去,坐上龙撵到庙堂之前,带着郁秋一步步走上台阶,接受百官朝拜。
郁秋在自己原本的世界里,也不是没有演过宫廷剧,但像今天这样真正的恢弘场面,她也是头一回经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幸好一路建安帝都牵着她,两只手交握,那种热度让她的心也安定了不少。郁秋与建安帝并肩,看着底下黑压压跪倒的一大片人,有片刻恍惚,心中竟是有些满足。
她分不清这是原主的情绪还是自己的情绪,但郁秋很清楚,自己离完成任务的目标越来越近了。
她侧过头看向建安帝,后者正目光灼灼的看着她,郁秋忽而一笑,明眸善睐,顾盼生辉,一瞬间几乎叫建安帝看花了眼。
他牵着郁秋的手紧了紧,第一次感觉到这样心底这样充实,他终于把他的小姑娘娶作了妻。
往后余生,荣辱与共,夫妻一体,生可同寝,死亦同穴。
观礼的人自然也有建安帝的几个皇子公主,魏昭也在其中,不可否认,见到穿着一袭大红色凤袍的郁秋,实在让人十分惊艳,她站在高台上回头看过来的那一瞬,魏昭竟觉得自己有片刻希望她的目光是落到自己身上的。
然而,直到大典完毕,他也很清楚,郁秋根本没多看他一眼。
帝后大婚毕竟不比寻常人家,毕竟是没有什么人敢向帝王敬酒的,因此建安帝也不过小酌了两杯,皇室中人可不少,不过太后早就已经去了礼佛,好些年都未曾回宫,这次建安帝迎娶新后,那边也只是传了懿旨过来,顺便赐下一些东西,表明对这桩婚事的赞同罢了。
当然大家都不道的是,太后原本是希望借此回宫的,但建安帝一直知道她权力心重,回宫估计还得搅出风雨来,因此直接递了话,让她在行宫好好颐养天年。
只要她肯安分一些,建安帝是乐意好好奉养她的,至于回宫,那还是算了。
便是为了郁秋,也不能凭白给她弄个婆婆来压着。
没有名义上的长辈在,宗室的那些人自然识趣的不敢管,帝后夫妻二人也自由许多,不过即便如此,大典也足足花了一整日的光景,待建安帝到坤宁宫时,都已经过了戌时了,郁秋身上还穿着嫁衣,凤冠一时还不能摘下,只得小口的吃点心垫垫肚子。
见建安帝进来,宫人们连忙到外间迎接,郁秋却是不跪的,反正建安帝以前就说过她不用跪,郁秋自然也就能省则省。
许嬷嬷经过以前那一遭,如今见她这样也不敢管,只偷偷觑建安帝一眼,后者果然毫无生气的模样,拉着新后的手坐到了桌前,见郁秋不时的摸一下脖子,眼里才有些不高兴,但这气也是冲其他人发的“没见娘娘不舒服吗,怎么不把发冠摘下来。”
郁秋连忙扯住他的手,脸上有些羞“不关她们的事。”
她小声道“我就是觉得这样好看,想让你多瞧一下。”
建安帝难得见她如此害羞的模样,心中又好笑又有些心软,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目光专注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手也伸了过去触到那细腻柔软的肌肤,含笑道“你什么时候都好看。”
郁秋咬了咬唇,洁白的贝齿把上了唇脂的红唇咬出了细细的印来,建安帝已许久不曾碰过女人了,身体还是壮年,眼前的姑娘还是自己心心念念娶回来的小娇妻,当下只觉一阵口干舌燥,眼底的眸色更暗沉几分。
“先去洗漱吧。”
等了这么长时间才到了婚期,如今她已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了,建安帝自然不愿再耽搁下去,于是两人分别去浴池洗漱了,建安帝是难得急躁,故而才不敢和郁秋一块,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她们俩的第一次,建安帝还是希望能更完美一些。
郁秋却不知道建安帝的想法,洗漱完毕换上轻薄的白色寝衣,长发带着一丝水汽,一身肌肤细腻剔透,郁秋自己摸了摸手,对这手感也很满意。
禁欲了那么久,终于也可以吃点肉了,要知道成熟的女性也有生理欲望的,郁秋并不觉得可耻。不过她也不敢做得太主动,毕竟可是有过爬床前科的人,既然黑历史已经洗得差不多了,绝不能给对方留下自己太过轻浮放荡的印象。
她坐在床榻上等了片刻,见到建安帝的时候,就忍不住抬头看他,建安帝原就保养得好,穿着衣服的时候还觉得有些瘦削,但此刻只着一身单薄的寝衣,似乎来得有些急,身上的水都未全擦干,隐隐能看到线条分明的肌理。
郁秋看得脸一红,似乎有些怕羞,建安帝已经走到了她跟前,难得看她这样娇娇怯怯的模样,叫他心念一动,低头凑近她耳边,嗓音沙哑“安置吧。”
郁秋只觉他呼吸的热气落在她耳际,还未反应过来,建安帝已是一把把她抱起,两人倒进了床榻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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