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塘将佩剑摘下,放在一旁的架上,朝着付陵南单膝下跪福身:“微臣,参见皇上,已奉旨将沈奉仪带回,皇上要与臣议何事?”
付陵南小指轻轻地碰了几下杯底,看了一眼仍旧无动于衷的沈安康,也不避讳,直直地开了话题,他倒是要看看,他说出的这个机密,是否会提前让平北国知晓?
“近日来屡屡有大臣向朕上奏,南疆王养精蓄锐意欲挑起四方战事,已经在南疆的土地上大肆征收铁血骑卫,而朕的皇兄康琴王爷近几月来频繁出城,但还未曾找到他与南疆王互通的证据,前几日又过了城门,此事沈将军如何看待?”
沈塘和沈安康都是面色一惊,但沈安康想得却没那么多,沈塘思索再三,附议道:“南疆如今人口稀疏,如若像皇上所说,意欲挑起四方战事,那定会与其中朝臣勾结左右,掌握平南国的命脉以及地形,否则臣以为,无法攻破偌大的平南国疆土。但康琴王爷一事,还有待驳论。”
付陵南的眼神时不时便往沈安康身上瞄,发现他似乎没有多大的起伏,眉头一挑,继续询问沈塘:“康琴王的确是有不纯的心思,但朕手中没有实据,即使有,此时也不是最好的时机,无法在此时下手,朕需要沈塘将军,帮朕监视平北国王室的动向,以告知朕的好丈人,切莫与那南疆,蛇鼠一窝。”
沈塘心中咯噔一声,眼中有些疏忽不定的神色,皇上当着沈奉仪的面把这些都说了,莫不是已将沈奉仪当了自己人?还是这些消息实则不实,只是为了试探沈奉仪进宫的动机?
“是,皇上。微臣定当尽心尽力。”
但二人把这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沈安康也没有半点反应,他本来就不想搀和这些事情,包括平北国他那个劳什子爹,他也压根儿不认识,操心别人不如操心自己。
想着想着,沈安康的手就摸到了红木桌上的那串儿葡萄,揪下一个塞进嘴里,克制不住地一个个地吃。
付陵南有些诧异,后宫嫔妃朝堂大臣,可未曾有一人像他这般大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吃上贡来的水果。
付陵南不言,沈塘自然也不敢多话,沉默片刻,付陵南便拂袖:“如此,沈爱卿便先下去吧。”
“是。”
沈塘的眸光中略带有些担忧,看了一眼沈安康,径自跨出屏风外,从门口出去,顺道捎上了御书房的门,沈安康也跟在后头,被关了个正着。
“沈奉仪,朕未曾叫你离开。”
原来沈爱卿说的,就只是沈塘一个人!沈安康有些尴尬地拿着手里还没吃完的几颗葡萄,灰溜溜地走了回来,也不客气地坐在付陵南对面的椅子上。
看着沈安康确实是若无其事的模样,付陵南只是嘴上笑了,“朕的爱妃,看起来似乎并未受到去潭远寺劳累奔波的影响,方才朕与沈将军所说其事,爱妃可有些见解?”
付陵南可还没忘记那个把兵法钻研得头头是道,面对他还如此镇定的他,他到底是不是那个少年,这个沈安康,究竟还有多少般模样?
见解?他对刚才这皇帝说的话,没几句是听得懂的,就算是听懂了,能够拉到御书房,将军和皇上的秘密谈话,他要是说出来,赐他的也是死路一条吧?
沈安康就像是被刚塞进嘴里的葡萄梗住了一样,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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