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

有老饶惊呼声,是淑太后。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走下马车,颤抖着命令温沚:“皇帝!快让你的人都收手!”

温沚之前的确还担心着温沛,但林深咽气后,合着他之前查到的,他已经能大概猜到事情的起因经过了。但温沚以为当初是温沛救了他们,再不济他们也不应该恩将仇报用温沛作为人质。

可是温沚没有想到的是,若不是他先发制人要与顾越理论,闻人越也不会以温沛作饵。只要温沚把刚刚的一切当作一场闹剧,就算是要审问顾越也是等将温沛和淑太后平安送回后,闻人越也会放了温沛。

可是很遗憾的是,温沚不愿意把事情拖到之后再处理,他要现在就解决这个麻烦。

但是看着他母后焦急的样子和温沛颈间的匕首,温沚喉头一动:“你们先收剑,把太后送回宫。”

淑太后被几个宫人强硬地请上了马车,这个女人已经年纪大了,纵然前半生在后宫中是如何的雷厉风行,但还是摆脱不了后半生被自己亲儿子支配的命运。

本来淑太后是要去礼佛的,只是这路上见了血光,皇帝亲手杀了人,女儿又命悬一线,实在不是礼佛的好日子。淑太后觉得一定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黄历,不然这出个宫怎么会发生这么一连串不吉利的事情呢?

淑太后波动着手里的佛珠,心中了句“造孽啊”,还是撩开车帘对温沚了句:“皇帝,不管如何,一定要沛沛给哀家平安地带回来。”

她的女儿识人不淑、身为堂堂公主出家修行,受的罪已经够多了,这会儿看着那亡命之徒拿着匕首横在她女儿颈间,淑太后更是觉得呼吸不畅。

淑太后合上车帘的那刹那,犹可见她当年宠冠六宫时的那股子傲气。如果此时闻人越回头看一眼,一定能发觉被他威胁着的女人,和她母亲的气质有五分相像。

而那不像的五分,是因为淑太后从并非是被保护着长大的,她一向清楚自己要什么,如果温沚不是在她这儿耳濡目染,怎么可能冒着大的危险从温衍那儿夺来皇位。

只是淑太后觉得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不需要为了那皇位拼得头破血流,所以她的那些心计,从来不会让温沛知道。女孩子就应该是温室里的花朵,等着她的良人来采撷就可以了,至少淑太后是这么想的。

温沚见载着太后的马车走远了,才重新看向闻人越,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继而被暗色取代:“公子越?”

此言一出,这皇上的禁军一个个都只是忠心耿耿的武夫罢了,不晓得掩饰自己情绪的,闻言皆是将目光投向闻人越。而十二这边的人就不一样,目光无波,只是有几个定力不好的,还是没忍住多看了闻人越几眼。

“是。”闻人越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没想到那么多年了,平乾帝还记得本宫啊。”

“大胆刁民!也敢假冒公子越!”温沚突然厉声一喝,“这模样弄得的确是十成十的像,但你怕不是忘了,公子越额上,还有个能证明他身份的龙纹胎记?”

“哦?皇上难道不知道,那胎记是可以掩去的吗?”闻人越低声一笑,“就像皇上额头上的那个一样。”

温沚冷哼了声,但心中更惊讶于自己的皇妹好像并没有因为闻人越的身份而感到讶异,她只是时不时在闻人越的怀里挣扎一下,或是再狠狠地瞪那男人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温沚额上的胎记少有人知道,大多都被他以各种警告封了口,大概唯一他控制不聊,就是远在玟原的闻人厉了,也就是当年帮助他夺得皇位的恩人。

“康明帝告诉你的?公子越知道的还挺多啊。”温沚以一种非常肯定的语气道,“不知公子越千里迢迢赶来沂泽所谓何事?先把匕首放下,公子越可以随朕回宫好好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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