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不是荒原上的那种野兽,它们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不知已经多少遍,它们变得极其富有智慧,已经知道了该怎样把握住人性的弱点。
“看啊,愚蠢的动物们又再一次丢掉了保命的武器。”观众台上有人说道,“狮子会撕开他们能脆弱不堪的身体,像是撕开海绵。”
“喂喂喂,康德家的老头子,你们族家的绅士风范不行啊!这种场面就该安静的品着上好的红酒。”一个坐在他身旁的中年男人玩弄着手里的酒杯。他们来自同一个不大的国家,刚才他们私底下赌了一把,那个老头赢了他不少的钱。
那个老头满脸微笑,“还要在赌一把吗?我们敬爱的威尔.金.柯达男爵。”
“老头子,请注意你的言辞,爵位可不是金钱那种发臭到东西可以换来的。”
他运气不错,从死去的老爹那里世袭了爵位和五十里的封地。那些土地就是他会下金蛋的母鸡,也是他缩小版的王国,他在那里享有绝对的话语权。
“那可能是金钱还不够多,”老头道,“除了至高的王爵,没有是什么用金钱买不到的……”
男爵满脸不屑,“我想你还没有那么多的金钱。”
他们又将目光投到了角斗场中央,狮子若无其事的趴在灯光下撕咬着残肢,几个活着的战俘死死的盯着四周,身心疲惫,鲜血夹杂着虚汗从伤口上流下,滴在那粘稠的花岗岩石板上。
墨镒将长剑狠很的插到脚下的狮身上,血污飞溅到他的那张略显稚嫩的脸上,每个人都能看到他那愤怒而又忧伤的眼神。他愤恨的不止是这吃人的狮子,还有观众席上欢呼着的绅士们,虽然是狮子杀掉了他的同伴。
长剑已被鲜血浸没了颜色,上面夹杂着人与野兽的气味,随着微风飘向观众席,被绅士太太身上浓郁地香水味所覆盖。白夜痕面无表情的喝着白酒,虽然他什么也没有做,但是什么都不做的他看上去已经和那些人同流合污。
狮子们被驱赶回了牢笼里,存活下来的人大都瘫倒在地上,如释重负,只有少数人还用仇恨的眼光盯着角斗场的骑士,他们可不认为那些家伙发了什么善心。
战俘们将会被套上甲胃,像那些自愿来参加决斗的骑士一样,被当做别人赌注的工具。绅士们会根据他们刚才的表现下注,眼力好的往往能在接下来的赌注中赢得不少的金钱。作为战俘们的动力,决斗场允诺连胜者自由,还有一笔不小的奖励。
在这件事情上决斗场倒还一诺千金,在这个以利益为重的决斗场里,永远都不会只有一批战俘,虽然他们也可以违背允诺毫无声息的将胜利者杀掉。
孔离看了看墨镒,这个王室血脉的革命军青筋暴怒,因为自己那个王爵老爹便在观众席上亲吻着女人,根本就不在乎他的死活。那个流氓王爵经常那样造人,然后就生下来的孩子扔给下人,不管不顾,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墨镒这样的儿子。
可墨镒一直都知道那个男人是自己的老爹,小时候常常溜到王爵的麦田里看王爵和他那些“真正的儿子”们放风筝。那时候他真的好想冲上去牵那个男人的手,但他身上的伤疤还在泛着疼痛。王爵忘记了他有这样的一个儿子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记得过,大雨过后,臭鼬可记不得它留下的记号。
白夜痕的目光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但绝不是对他那赤裸着的身子感兴趣,他知道一些关于他的过去。白夜痕想,如果他能活着从这里出去,也许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爵。
他们被押送回了幽暗狭小的空间,新一局的赌注又开始了,一道身着黑袍的人影走了进来,脸上是一张五颜六色的面具。
“那个家伙想干什么,是没钱买一套像样的甲胃吗?”有人站在观众席上高呼,紧接着是绅士们的一阵狂笑。
“我想他是某个喝多了廉价酒水的大叔。”有人讥讽道。
那个面具人背着横刀踏过暗红色的血污,步伐沉稳,朝观众席上看去,将所有人都扫视了一遍,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白夜痕的身上。白夜痕也看了看他,将香烟连同雕花的火机扔下,落下那脏兮兮的石板上,像是富人为了炫富而打赏街上的乞丐。
绅士们的目光不由得落到了白夜痕的身上,议论声四起,他的动作太过显眼。
白夜痕若无其事的盯着场上的那个面具人,然后喝几口他那劣质的白兰地。灯光洒在他的身上,照亮那张俊俏的面颊,只是神情有些沧桑,像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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