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塘江上,水流湍急,商船转眼间便靠了岸。来家庄已经成为一片火海,冲天烈焰携裹着浓浓黑烟,空气之中弥漫些灼人的热浪。看情形,这庄中恐怕难以有人生还了。

沈晦站立船头,回身四顾,恰瞥见船尾处一方废旧的毡毯,便旋身取了,在江水中沾湿可,将身体裹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脚下猛然发力,大踏步冲向熊熊火海。

“沈先生,千万小心!”

种师道等人明白了沈晦之意,不由得均为他暗暗捏了一把汗。

沈晦顾不得理会他们,转眼间已经消失在了火海之中。

沈晦沿着庄中得石墙,屈身前行。庄中烈焰翻滚,并伴随着浓重的硝石火油的气息,显然是有人精心布局要将此一处院落化为乌有。

行到数十步的光景,两扇闭合的木门几乎快被烧光。

沈晦抬脚踹在那两扇残门之上。只听得哗啦一声闷响,大门洞开。

门内是一片颇为宽敞的庭院。院内砖石凌乱、横七竖八地躺了数十具黑衣尸体。

沈晦身体一猫,身体裹挟透湿的毡毯滚进门去。

就在他身体接触院中地面的一瞬间,两把长刀清啸着一左一右插向他的身体。

这实在是避无可避的致命一击!

噗、噗!

两声撕裂的轻响,刀手顿觉不妙。

一个巨大的身影如同夜枭一般从天而降。却是沈晦!

空中的沈晦,猛然绷直了两腿。就在达到极限的瞬间正踹在了两名刀手的脸颊上。

两个人吃疼,惨呼一声,护着脸颊后退了去。

半空中的沈晦却没有落地,而是借着方才那一踢之势,骤然旋身。右膝盖迅疾地顶上了一名刀手的肩胛,左膝盖恰好硬生生地以力压千钧之势砸在了另一名刀手的头颅之上。

“啊!”两个人几乎同时弃刀惨呼,倒地翻滚。

可怜两个久历沙场的杀手一个肩胛碎裂,一个头颅已经破裂。

沈晦落地之后,就势翻滚,确信周遭再无埋伏,举目四望,满地尸身都被浇以火油焚烧,断无生者可能了。

忽然,他的神情一凛,目光聚焦在了一处水井边,一道断断续续的血线自庭院西北角延续自井边戛然而止。显然是有人在受袭以后跳井逃生!

“先生,可有发现?”

种师道率领着记名精装士兵也学着沈晦的样子冲了进来。

沈晦指挥着众人进入井中,果然看上一个胸腹间被一把断刃横贯的黑衣人。

“咦!“待看清那人的面向,众人不由得纷纷惊异发声。

那人竟然是失踪多日的李谅祚!

“何人害你?”见李谅祚嘴唇微动,种师道赶紧发文。

“圣……莫罗……”

李谅祚气息微弱,一句话尚未说完,边昏厥了过去。

左宣威将军府。

李谅祚无声地躺在榻上,面如金纸。他胸腹间的短刀已经被沈晦强行取出。血已经被止住。只是人尚处于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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