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均瞧见官家神色有异,不觉都低下了头,现场竟颇有些尴尬。一旁的赵佶心中更是翻江倒海一般不安。

这一切尽被沈晦瞧在眼里。他知晓端王赵佶垂涎于李师师久矣。李师师生性坚硬果决,屡将他拒于千里之外,恐怕在在他心里种下了嫌隙的恶果。虽然时下赵佶对他是曲意迎合,处处讨好,须知无情最是帝王家,说不定哪日心生了厌倦,少不得又是另外一番嘴脸。

沈晦有心设法保这位处浊世而不染的女子一世平安。

想到此处,沈晦移步至赵煦身侧道:“官家,这位李姑娘出生市井,随历经坎坷,却始终矢志攻读诗书、舞乐,可谓是冠绝京华。”

此言一出便解了场中的尴尬。

赵煦就势颔首道:“风尘之中,居然藏有姑娘这等奇女子,朕自能体味汝之艰难!”言语之中充满了关切之意。

李师师闻听,不觉眼角一热,轻声道:“师师有幸,身处盛世,是以能以孤弱之身,温饱无虞,自应深感官家之大德。”其言辞情真意切,敬令官家有些动容。眼神中竟生出些许的温软之意来。

赵泮怀里的赵穗摇晃着小身体,张着小手臂望着沈晦说道:“抱抱、抱抱!”

沈晦极其自然地将那个小人儿接过来,揽入了怀中。

这情形令赵泮等以外众人无不惊讶。心中对沈晦的敬佩之意不免又添了一层。

赵穗躺在沈晦的怀中,一只藕节一般的小胳膊环在他的颈项间,另一只小手在的他耳朵上轻轻的摩挲,瞪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认真地瞧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突然,她指着李师师,奶声奶气地说道:“漂亮姐姐戴手表!”原来,孩子瞧见了李师师手腕上戴着一只碧绿色的翡翠手镯。

众人自不知道“手表”为何物,只当是小孩儿胡乱之语罢了。

沈晦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一颤,原来他妻子曾有一个造型和李师师手上的手镯颇有些相像的手表,这孩子居然都还记得。

李师师见孩子如此说,脸上升起了一片绯红,她轻轻地将那镯子取了下来,递至赵穗的手边,温言道:“给你看看吧。”

赵穗静静地望了望李师师清丽和蔼的面容,笑嘻嘻地接过了那只手镯,有模有样地将它套在了自己的胳膊上。

那手镯本就十分小巧,是以戴在小儿的手臂上并不显得突兀。

赵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俄而又颇有几分得意的举起了自己的小胳膊,展示给大人们看。

众人不觉莞尔。

童贯欢喜地抚掌道:“可巧可巧!”

李师师见赵穗精灵可人,不免心生爱意,便转向赵煦正色道:“这手镯虽然平凡,却为师师家传之物,日常也是爱若生命的。今见小公主如此钟爱,师师恳请将她赠与小公主作为见面之物,还望官家恩许师师唐突之请。”

须知天下为人父母者大多都会有一种情结,那就是会感动于他人对自己孩子爱与认可。看来哲宗赵煦也是不能免俗的了。

哲宗望了望玲珑剔透的孩儿,看着李师师,点头应道:“难得我孩儿有钟情之物,朕须感激李姑娘才是!”

说罢取下了随身佩戴的一块羊脂玉圭来,交于童贯手中说道:“来而不往,岂是我皇家做派?此物系朕随身携带之物,权作为我儿回赠姑娘之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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