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荣平静的看着卫翕,不放过她脸上的一丝情绪波动。

可是,卫翕脸上没有丝毫变化,不表态也不说话。

……

“原来……还有时爷您做不到的事啊。”

时荣坦然回道,“万物有始,逃不过生死轮回。”他当然有做不到的事。

“齐鹤……有消息了吗?”

卫翕陡然转了话题,时荣从容应对,“郡主为何突然问荣这个?”

“卫翕以为,时爷应该很关心才是。”

如今远济将军府的境地十分尴尬,域京关被破,齐家儿郎半途折返,返回域北十二关镇守。

虽有言,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况乎这般紧急的战况。

域京关最后被齐大郎齐晖收复,三州边关得以恢复平静。顺安帝下旨命齐家诸位即刻动身,返回临安,不得滞留。

齐鹤失踪至此,全无踪迹。朝中岂少了看戏之辈,更有甚者落井下石,齐家头顶的嫌疑几乎成真。

齐兆如今身处天牢,卫翕试着去探望,理所当然碰壁,无功而返。还惊动了顺安帝,特意派了身边的太监来,明着劝慰她莫要再因太后逝世伤心过度,实则是来警醒,莫要昏头,做出陛下不喜之事。

卫翕怕,只待齐冀将军跟齐家众郎回来,便直接押解下狱。

时荣道,“荣处东州,临安的事远远不能及。”

这话,诓骗其他人就行了,卫翕是如何都不会信的。时荣要做什么她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太子一事中是否有他的手笔。

只是一种感觉。

陵阳王世子,当年是冯国公世子武致蕴的副将,在戎州与高昌那场战役中,以身殉国。

原先她是不知晓的,也是时荣与她结交,她便让笛佑去查了查,别的没查出,也就这点,足以让卫翕铭记在心。

人家有心隐瞒,她还是知趣些,说回正题。“时爷不妨直说,若我想离开,究竟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代价,无非是郡主将失去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荣华富贵,家人朋友,遁走他乡。”

卫翕一下子便想到,在江陵,那座宅院里,过着囚笼里金丝雀的生活。

“是要我……躲躲藏藏,像见不得光的老鼠那般?”她逃不过这该死的天命吗!

“当然不是……请原谅荣的话里有误。”时荣不明白为何卫翕会想得这般严重,难道凭安乐侯,凭卫瓒,哪怕是凭他,她都不会过得那样悲惨。

“郡主只是失去了绥阳郡主的一切,并不是卫翕的一切。你只是换个身份,生活在其他地方。当然,郡主如果真做了这样的选择,从前的亲人旧友再不能亲近。”

“只是……这样吗?”

这样的代价对卫翕来说,并不能算代价。

亲人……太后去世之后,除了卫瓒她也没有能值得亲近的亲人。旧友……说多,临安城中的纨绔子弟都是她朋友,说少,不过二三个能坐一起谈天说地。

“我决定了。”她一早就决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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