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娆一副看最后还得听我的表情,从江偃手中接过火把,照着前方的路,围着蛊室转了一圈。

蛊室建在山洞的尽头,两侧山壁在洞口处是很宽敞的,但随着越往里越窄,到了尽头直接与蛊室相连,走不过去了。

宁娆摸了摸那把铜锁和蛊室的铁门,靠蛮力打开的可能性极低,况且到时候洞外一定站满了云梁人,就算强行破门,重重包围之下,也是跑不出去的。

宁娆与江偃对视,两人顺着山洞走了出来。

从外面绕到了山洞的后面。

山体高耸陡峻,蛊室的另一端是极厚极厚的山壁,想要从后面打穿纯属天方夜谭。

也是,若是这么容易,胥仲怎么会费这么大周折、耗费这么多心机来开蛊室,直接派人偷偷把蛊室打穿不就行了。

两人围着这座山转了好几圈,发觉并没有好的办法能在放火之后全身而退。

面对连绵浮延的群山峻岭,只剩下对月哀叹,面面相觑。

两人坐在石头上发愣,蓦得,宁娆眼睛亮了亮,道:“强跑出去不行,那就大大方方地出去。”

江偃奇道:“怎么大大方方出去?”

宁娆随手从旁边树上掰下一根枯木枝,在地上的沙砾上粗略画出周围地形,群山环绕,高峰叠嶂,把整个山坳分成了几个独立的部分。

“开蛊室当天,除了长老之外,应该只有少数几个有头有脸的人有资格观礼,我们尽量控制人数,以勿要亵渎先祖为名让剩下的人不要靠近,甚至离得越远越好,远到这里面发生了什么动静他们一概听不见,看不见。”

江偃仔细看了宁娆画的图,觉得可行性甚高。

因蛊室所在的山外是一条很窄的山道,前面就是一座峰岭,虽然不够高,但足以挡住外面人的视线。除此之外,东西两侧各有一条通往外面的窄道,但这两条道离蛊室所在的山较远,只要保证不会有人从那里突然走进来,里面的动静应该是传不出去的。

“但……”江偃捡起树枝,围着蛊室画了一个圈:“你就算把这里和外面隔离开来,那里面的人呢?长老们和胥仲他们都不是好糊弄的,你在里面放了一把火,他们怎么能丝毫察觉不到还放你走呢?”

宁娆用手抵着下颌,忖道:“给他们下药,药的事让孟澜解决,我就说开蛊室前先敬祖先,准备一盅酒,我先服解药,然后和她们共同饮下,把他们迷倒了之后,我再放火逃跑。”

江偃定定地看着她:“旁人都好说,长老们也不会怀疑你会有二心,只是胥仲……他可没那么容易相信你,若是他不喝,你这个计划还是不能施行。就算全部长老都被他药倒了,只要他还醒着,他能喊人进来,你就插翅也难逃。”

宁娆的秀眉又皱了起来,望着地上的图久久不言。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现,眼睛亮熠熠地看向江偃:“他不信我,可是他信你啊。他不肯喝我备的酒,一定会喝你备的酒,到时候你敬他或是干脆在开蛊室的前一天把他灌倒,让他来不了,不就行了。”

江偃嗤道:“你得了吧,胥仲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就算他信我,那也是有限度的,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肯定慎重再慎重,怎么可能由着我算计他?”

“所以啊……”宁娆跺着脚道:“你得抓紧时间让他更加信任你。他不是说要让你取景桓而代之吗?你就假装被他说服了,一心一意要听从他的安排,五天,我们还剩五天的时间,你每天都去找他聊聊,攻其弱点,让他对你坚信不疑,这样再伺机给他下药……”

宁娆想说不如干脆毒死他算了,但考虑到江偃对他的感情与旁人不同,这样做未免对他太残忍了些,况且胥仲此人深谙药理,若是给他下剧毒,有可能会被他识别出来,远不如给他下一些无色无味的迷药来得保险。

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去。

江偃看着宁娆越说越兴奋的模样,心里一阵哀嚎,但冷静下来,却又觉得这兴许是她能想出来的唯一方法了,而自己阴差阳错的,成了她目前唯一能依仗的人了。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却是温暖起来,凝着宁娆,目光也从讽刺渐渐转向了柔情脉脉,一直等她说完,缓缓地点了点头。

宁娆见他答应了,不由得舒了口气,便站起身来拉着他回去。

江偃把宁娆送回去,一直看着她进了房门,才转身走,走到一半,犹豫了犹豫,拐去了胥仲那里。

攻其弱点,江偃好像恰好知道胥仲的弱点在哪里。&q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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