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切沈棕清又想起了那日在月影寺下那个秃顶大仙对自己说出的话:“你可往西,你可往西!”

沈棕清将秃顶大仙当日对自己说的话反复地在口中小声地念叨,念着念着沈棕清猛地想起那日大仙还对着自己说了另外一句,“你若舍了,便是得了……”

“我舍了什么?我又得了什么呢?”沈棕清抬住自己微涩的凤眼望了望关紧了的房门,甚至是望一望房门外的境况……

“哼!”沈棕清回首往事一般地苦笑着哼出一声,“当日我舍了对修束篱的牵挂,去了亓城得到了姚敬柏的提携……”沈棕清扭了扭身子好让自己躺得更舒服一些,“今日难懂要我舍了孙予梅吗?”一滴清泪从沈棕清的眼角滑落,沿着鬓角将要滑进耳蜗时沈棕清又扭了一下身体,那滴泪便拐向了他正念叨着话的嘴角,嘴角一咧,一股涩味儿便在沈棕清的齿舍见荡漾开来,“舍了孙予梅接受章君杉?哼!怎么可能?”

沈棕清抹去嘴角的泪痕,抬眼望了望那只正沿着墙壁苦苦爬行的夜虫,虫子在檐顶的窗格边蠕动,它已经登顶了。沈棕清不觉地为夜虫高兴,然而嘴边的笑意还未荡漾开,那只夜虫便一个不小心地栽落掉了最低处,盛在沈棕清心底里的愉悦感瞬间将至了冰点,一颗几欲饱满的心霎时又变成了空荡荡的一片。

“我不能跌回原点!坚决不能!”沈棕清看着在墙角处痛苦挣扎的夜虫自语道。

“‘沈记’要开张,要重新开张!”沈棕清暗暗地咬住自己的后齿,牙齿间相互磕碰而发出的“吱~吱~”声,一点一点的击在沈棕清鼓鼓而动的心间。

“重新开张,光靠姚敬柏的支持吗?”沈棕清在疯狂跳跃的心里反复诘问着自己。他微皱的俊眉慢慢舒开,“还有修伯的帮助!”沈棕清咬着自己的后槽牙,在突突乱颤的心底盘算道:“还要有钱庄的支持!”

…………

躺在沈母枕侧的章君杉用一只单薄的凉被盖住自己燥热的身体,漆黑的屋里,盖住一切的被子下,章君杉解开自己贴身穿着的亵衣,伸手轻轻地托住胸前玉兔般的两乳,捏了捏,有些痛。今天正是她月事的头一天,已经被身体焐得火热的炕榻卷住她的身体并散进一波又一波的热流,章君杉将盖在身上的被单提了提露出两脚暴露在微微带风的空气里,然而还是热,腿间随着胸前的刺感激出一股滚热的暖意,章君杉屈起腿,将被子扯盖在嘴角边,无声地笑了笑,脸间荡漾起的彤红被淹没在了黑漆漆的夜色里……

章君纱双手撑在头下,仰脸望着漆黑的屋顶,又笑了。因为她日日思念着的沈棕清终于回来了。虽不是为她,但是人回来了,即便他带着另外一个女人回来,即便今天他让她异常难看。

但章君杉不在乎,沈母的话让她有底气,父亲在京安城里的身份让她有底气,神医对自己的维护让她有底气,孙予梅的善良让她有底气,但是沈棕清的摇摆不定才是她万千底气的泉源。章君杉知道,若她与孙予梅一道,同站在沈棕清青梅竹马的修束篱面前,她和她是一样的。唯一的差池不过是孙予梅早了她一步而已!

章君杉想着,就又不自觉冲着檐顶上的乌色笑了起来……

…………

另一间房里的孙予梅,此刻正歪坐在床榻上,伴着燃燃的红烛,一滴一滴地抹着泪儿,泪水滴滴地坠在她高高凸起的肚间,无声无际地被覆在肚子上的薄衾遮没。孙予梅嗅了嗅自己酸湿的鼻子,用湿哒哒的双眼盯着面前一升一降的火光,这火升火落的光影像是她与沈棕清在一起之后的轨迹,跃起也降下,落下又弹起……

孙予梅挪了挪自己笨重的身子,对着燃燃的红烛深吹一气,烛光摇曳着残卷的余热忽而没去,孙予梅揪单薄的被衾和衣躺在了这漫漫无边的墨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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