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忙忙地吃了早饭,宋一桥先一步下楼退房,贺辞繁提醒他连着昨晚的晚饭,一起开了发|票。
贺辞繁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东西遗漏,这才出门。
刚关上房门,就看见高彪的太太王婉宜和袁湉一起走出房间,有说有笑的。
“贺哥。”
“贺队长早啊。”
两人不约而同地和他打招呼。
“早,谢谢嫂子的早饭。”贺辞繁有礼貌地道谢。
王婉宜手上提着一个小的行李包,一拍贺辞繁的肩膀,爽利地说:“一顿早饭值几个钱,要不是现在不允许搞铺张浪费,我都想请贺队长吃顿好的,谢谢你平时关照老高。”
“应该的,高哥平时帮了我不少忙。”
王婉宜还能不了解自己老公吗,高彪那种混一天是一天,丝毫不求上进的性格,指望他帮上多大的忙是不可能的。
“昨晚没吵到你吧?”
贺辞繁被王婉宜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懵了。
“吵着什么?”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就怕吵着你们休息。”王婉宜看贺辞繁的表情不像作假,抱怨道,“就高彪那个呼噜声,跟打春雷一样,我都不想跟他一块儿睡。”
怪不得王婉宜是从袁湉房里出来的。
贺辞繁昨晚睡死了,啥也没听见。
“不打扰你了,你去忙吧。”王婉宜当了十几年警嫂,自然知道他们查案有多辛苦。
“嫂子再见,那我先走了。”
贺辞繁一说完就下了楼,扶着楼梯脚步飞快。
和楼下的宋一桥汇合,两人进了死者居住的那幢楼。
痕检的车停在楼下,旁边还有一辆昨天没见过的三轮车。
两个人径直上了四楼,有同事给他们递了手套和鞋套,贺辞繁麻利地穿戴好。四楼东面的房间此时已经打开了,屋子的主人是个面相和蔼的老爷爷,站在玄关处张望,不敢乱动。
“有东西!快拿个大的证物袋来!”屋子里传来一声兴奋的惊呼。
贺辞繁赶紧进屋。
只见厕所里一个工作人员站在椅子上,旁边有两人帮他撑好证物袋。头顶的天花板被拆了一半下来,他从板上拎出一个黑色塑料袋,白色的手套被蹭上血色。
“再拿几个小的证物袋过来,里面有很多东西。”
看垃圾袋鼓起的程度,里面好像不止有凶器。
痕检的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分拣塑料袋里的东西,最先拿出的是一把沾了血的刀。
站在玄关处的老人看见了,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方言。
宋一桥摸摸鼻子,没想到这个老大爷能骂出这么难听的话。
紧接着,痕检的工作人员从塑料袋里拿出好几团揉皱的塑料制品,还有一双塑胶手套,上面都有大量新鲜的血迹,浓浓的血腥味弥漫在房间里。
看不出来那几团被揉皱的塑料制品究竟是什么,痕检的工作人员在玄关的地上铺上白布,小心翼翼地把它们都展开。
首先打开的是一个红色的塑料团,随着团状物渐渐展开,它的原始状态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是……”宋一桥欲言又止。
贺辞眉头紧皱,艰难地从嘴里吐出几个字。
“一次性雨衣。”
袁湉把王婉宜送上车,才动身去找死者家属,她怕去的早了,打扰了他们。
事实上,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孙文和姚玉葵可以说是彻夜未眠。
姚玉葵躺在床上只要一闭上眼睛,好像就能看见女儿乖巧的脸,甜甜地问她,妈妈我做的韭黄炒蛋好吃吗。
她心痛如刀割,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守到了天亮。
一大早听见外面警车的动静,两人都从床上起来,随便扒了两口粥,目光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神情恍惚。
“您好,有人在吗?”袁湉敲了敲敞开的铁门。
姚玉葵听出是昨天那个安慰她的女警的声音,从沙发上回过神,动作不太利索地往外走。
“在的,快请进来,不用脱鞋了。”
袁湉看着眼前憔悴的中年女人,两只眼睛肿的跟乒乓球一样,嘴唇上起了一层泛白的死皮,精神也很差。
她上前拉住姚玉葵的手,和她一起走到客厅。
“今天过来,是有些问题需要再和两位确认一下。”袁湉挨着姚玉葵,坐在沙发上,打开录音笔放在茶几上。
“您问,我们肯定配合。”孙文挺直腰板,打起精神。
袁湉看着两个人的眼睛,郑重地问道:“两位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有和人发生过矛盾吗?”
“没有。”
“没有。”
孙文和姚玉葵异口同声,语气都比较肯定。
“怎么这么问,是查到什么了吗?”姚玉葵紧攥着袁湉的右手,一脸恳求地看着她。
袁湉直视着她,问道:“姚阿姨最近和楼下住的一个叫葛兵的厨师,没有矛盾吗?”
姚玉葵听了,首先是不敢相信,随后急切地否认。
“没有,我怎么可能和他有交集,我根本不认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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