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迟疑只一闪而过,丝塔尔一把扯掉那铁钳似的手指。“你可别睹物思人了。”她刻意用错词语,用力将握在手中的腕甩下。

随即,丝塔尔再不转头看艾米丽,便如风一般掠去。

“睹物思人?嗤。”艾米丽看着自己被甩下的手,有些发怔般嘀咕道。

丝塔尔打了个响指,瞬发的魔咒起源在口中蔓延出:“温和之洋流的甘霖。”水蓝色的液滴便呈现出涡流的形态,缓缓绕着半空凝聚起。

拨开人群,所见之幕将她步伐钉在原地。

——那是仅出现在画本中的情景。

方才胆怯的躲在她身后的女人,已经看不清原本肤色上纵横交错的青紫疤痕。她正如一截枯败的叶片那般蜷缩起来,象征着不详的黑色圆环,绘铺在她不成模样的腰腹下方,吐出獠牙般艳丽的绯红之焰。

男人在一旁叫唤着:

“魔神,是象征不详的魔神!我早就说过,这贱人已将凡胎风险给魔鬼!不仅仅是她,所有女人腹中都将怀揣着哺育恶鬼的温床!”

他看起来受了不小的惊吓,怪模怪样的发出乌鸦似的沙哑的喊叫。就是这样难听的声音,让丝塔尔冻僵的四肢,再度流淌起温热的力度。她冷冷瞥去一眼,心想真想要将这好事人的声带打断。可是她不能够出手,因为将杀戮沾染上厄瓜多交于的魔法,是违背原则的手段。

幸好此时,艾米丽自后踱步跟上了。

这位黑蔷薇此刻的心情并不算好,她脸上荡漾着青黑交错的阴影,正如那生长在最阴霾处的蔷薇花。“闭嘴。”对于聒噪的人,是平息愤怒的最好发泄口。于是艾米丽枯瘦而美艳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看起来像是用蜡笔画上的死板。

“什么?凭什么!……!!?”男人奋起怒视,却被艾米丽抬手下压的动作所吸引。他看着面前美艳的女人把手捏起,并在唇上划了出了安静的手势。

立刻,男人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口中剥离了……

「真是可怜啊」眷族意味不明的声音叹了一声,似乎从参与这场闹剧开始,祂就显得有些沉默寡言。

丝塔尔缄默看着男人此刻的反应,他捂着嘴巴咳嗽了几声,呕出半截青紫色的舌头。血液也被震惊的回流,横截面整洁的像是顶好的刽子手割下死刑犯的头颅。

艾米丽觉察到丝塔尔的视线,她指了指男人惊愕失色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皲裂的唇瓣。意味深长却浅显易懂,不过是疯女人喜怒无常的威胁。

求人办事就是这种口吻吗?丝塔尔皱起眉,眼神在一瞬间波荡出嫌恶来。

艾米丽却像得到一块蜜糖,两条手臂交叠着放置在颈窝,脸颊浮现出不同寻常的红晕

——丝塔尔几乎要恶心坏了,她居然从那副作态中,看出了怀春少女的娇羞媚态。

那团火焰还在无穷无止的烧着,人群在惊叹过后就四散开来。艾普的镇民对这一切,表现出习以为常的态度。每一次烧火都是崭新的惊叹,而新奇劲过后就会消弭于平淡,就好似这不过是一味过气的笑谈。

“这是本月第十个了吧。”火焰的高温形成一双无可见形的手,把那些本应寻常的建筑全都膨胀到扭曲。有两人在窃窃私语。

丝塔尔看了一眼,那两张脸上有的尽是些未退的悚然,却并无丝毫怜悯之色。这不相干的陌生人的逝去并不能带来任何悲伤,甚至无法令人产生即将被选中的危机感。

“是啊。”另一人接道“那你说,她底身上会有神之锥吗?”

“我想,这恐怕得她的尝味客才能知道了。”讥讽地。

“别这么说,这简直太侮辱人了。”一旁路过的软心肠妇人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这是神的选拔,只有神殿派遣到神使们才能窥见神的衣袍。或是邪恶的,或是正义的……那些她的嫖客们,又有什么错呢?”

于是大部分人长出长矛,对准这唯一的“良善者”。

“嘿,女人!我觉得只有同类者才会泛滥怜悯。”头戴棕帽的男人阴阳怪气的杠了她一句,却那妇人也不是个吃软怕硬的住。

她横眉冷对,恶狠狠地啐了那下作的男人一口,显示出很是受到屈辱的模样:“吃你家的羊粪去吧!你这带着梅毒的流浪汉!”

丝塔尔静静地听着这三人的对话,心底只觉得一阵恶寒。她不是正义之士,却也并不对面前所发生之事做到面不改色。这时,有人轻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先扑灭这可怜人身上的火吧,你的水之魔法已经烟消云散。”

温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是青年不知何时已带着罗萨菲斯前来。

罗萨菲斯乖巧的像一只金色的羊羔,顺从听从着主人的牵引。这是十分不同寻常的事,因为他不会对任何陌生人表露生气。丝塔尔复杂的神情太过复杂,也不知怎么,竟然将青年逗笑。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臂将她圈在怀中:“说:「狂澜」”发音扭曲的古语被青年念的像华丽的诗章,优美动听。

虽然没有同意,但丝塔尔仍旧跟随着念出这样的词句:「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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