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寂哥哥允许的。我这般唤他他也没说我什么。”

“不知廉耻的女子。”

“随你怎么说。”

“青萝,取碗来。”

未几,青萝怀抱三个大海碗而来。一手将奚青山扒拉立正,随即熟稔地将大海碗置在她的头顶上,左右手伸展各抬一个。

“你们这是作何?”她伸直了脖子未敢动作,生怕那碗掉落砸碎。

青萝提来木桶,舀了水分别掺进三只海碗里,警告道:“小姐是在教你规矩。知道什么是规矩么?坐有坐相站有站相,立不动坐不扭。你便先从着站姿学起吧。好好学学如何当一个奴婢!”

奚青山梗着脖子道:“你也是婢女,怎的就不见多有规矩?”

青萝一瓢拍在她的臀上:“站不语!学不好规矩便是要挨罚的!”

奚青山挪挪位置,头顶海碗里的清水晃了几滴在额头上,顺着挺直鼻梁滑落小巧鼻尖上,摇摇欲坠。

这般支撑着两刻钟,其间没忍住动一下,被青萝拿着瓢又是打手又是拍臀。

花幽姒坐在圆墩上悠闲品着糕点,回想奚青山方才说的话,嗤笑一声:“你方才扯谎说表兄要娶你?呵呵,果真是厚颜无耻,若他真要娶你,又怎会轻易而举把你交给我教导?你这坏丫头,真是满口谎话毫无教养!”

奚青山闭上眼不搭理她。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渐渐体力不支。虽习过武,但毕竟是个小姑娘,掺满水的大海碗摇摇晃晃洒了大半。

“花表姐,我可以歇息了么?”她咬牙,生怕一不小心碗碰地碎成一片。

刚说完话,臀上又挨一瓢,青萝斥她:“你竟敢唤我们小姐为表姐,谁给你的脸。”

花幽姒瞥见她微微颤抖的手,点头:“允你歇息片刻。”

青萝慢悠悠替她取下头上、手上的碗。

“歇息片刻,顶碗练习坐姿。”歇气时,花幽姒淡淡提醒。

“嗨呀,我很累,明日再练。”甩甩酸麻的胳膊,语气不满。

“不可。我让你练,你就就得练。”

奚青山苦恼揉脸:“你哪是花表姐啊!明明就是皇宫里的教习嬷嬷!”

“青萝,继续。”

“是。”

眼见青萝又来,奚青山腾地起身,捏紧小拳头:“我很累,说了不练就是不练!若不是看在寂寂的面儿上,我才不不会任你糟蹋呢!你好自为之吧。”语罢学人空空甩袖而去。

柳眉竖踢,花幽姒被她气得胸口微微起伏:“这丫头竟敢如此无礼!”

纵然是寄人篱下,这府里却还没有下人敢如此对她!着实气极了。

青萝忙替她捏肩:“小姐莫气,此后她留在我们身边,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奚青山离开后,一个下午不见人影。花幽姒前来诉状时,恒寂只想她吃不下委屈翻墙逃走了。

他倒也乐得安宁。

直到入夜,他方回房坐下喝一口茶,门外传来三声轻响,随后一个脑袋探进来,眉眼弯弯,一咧嘴,露出一口整齐的贝齿。

“寂寂,我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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