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但六月份中旬的时候,李歌兮还是提交上了一份非常有意义的实验成果。这期间,程未逢也不止一次的向贺饮清抱怨顾莫拾的擅自离岗,导致他的实验一直调整不对根本不能再按照他个人的想法独自完成。
对于程未逢的痛苦,贺饮清本人也非常感同身受。
谁叫顾莫拾铁了心要追求系统,每天恨不得二十四小时不离贺饮清身。
“我能出去和她谈谈吗?”骆长亭见贺饮清这般痛苦,便对系统道,“弄清楚最根本的问题,说不定她就会放弃。”
系统却反问骆长亭:“换成是你,你会放弃救赎的那道光吗?”
“不会。”
“是了。”系统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你都不会放弃,你觉得评测报告为5的顾莫拾会放弃吗?”
骆长亭:“那总不能就让她这样浪费时间下去吧?”
“你知道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的三我人格结构理论吗?”系统提出了一个不在骆长亭所涉猎范围的问题。
“我说,”骆长亭无奈的看着系统,道,“我又不是学心理学的,对这个了解的不多,你们就不能用浅显易懂的语言来提示或者是暗示我吗?非得拿专业知识或者是自创理论来难为我吗?”
“好,我说粗俗点。”系统比了个的手势,解释道,“这么说吧。本我是人作为动物的欲望本能。自我则是人受外界环境影响后的理智与机智。超我是人经受社会教化后社会化的结果。”
“三者中,超我是最高统治者。在弗洛伊德的理念中,超我的作用有三一、打压本我造成的冲动。二、对自我进行监督。三、追求完善的境界。”
骆长亭不解,出声打断了系统的解释:“所以呢?你说的这个弗洛伊德的三我人格结构,跟顾莫拾有什么意义?”
系统:“……”
系统:“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骆长亭:“那你倒是和我说说啊!”
系统无奈了,他松开相扣的手,虚虚扶着自己的膝盖,道:“这么说吧,在三我人格结构中主导顾莫拾小姐的不是超我,是本我和自我。她目前只追求自我满足,除此之外一切于她而言都无所谓。这点符合反社会人格特质冷漠无情和不能控制的冲动,而这两种特质也使得反社会人格患者走上犯罪的道路。”
“在我看来,所谓的反社会人格不过就是弗洛伊德的三我人格结构里的,本我的展示、自我的放任、超我的认可。顾小姐此时此刻的所作所为只是遵循了在超我的影响下最本我的想法。”
“这就是她的此生追求。你觉得这是浪费时间,但于她而已不是。这就是她的生命存在的意义,如果不能满足,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意义。就像很多的反社会人格患者一样,她会走上犯罪的道路这道光,就是牵制顾莫拾的线。”
顾莫拾的确不能与人共情,也没有愧疚感、羞耻感以及所谓良知,但她的一言一行,嬉笑怒骂却完全是率性而为遵从内心,所以这更使得她拥有一种常人所渴慕的人格魅力恶魔。她的肆无忌惮与游戏人间建立在她的高智商高能力之上,她想要混乱便能使一处混乱,她甚至可以做到把控全场和引导风向。
所谓恶魔,不就是游戏人间,算计和把玩人心吗?
骆长亭干脆盘膝坐到地板上,他疑惑的看着系统,问:“我怎么感觉你在给我洗脑呢?咱们的话题好像偏了主题啊。”
系统是谁,活了不知道多少年月的老牌系统,偷换概念和忽悠小年轻那是捻手就来,“没偏,这事你也别管,在他们之间的角逐开始之前,顾莫拾得被线牵着才行。”
骆长亭再次吐槽:“你这话说的她好像条狗。”
“嗯,是条不惹事不舒服的疯狗。”
“还有你说的角逐是什么?”
“是顾莫拾小姐与奥斯塔夫先生的恩怨情仇。”
贺饮清最近倒没什么重要的实验要做,便去了学校上课,尽管他自开学起就没进过教室而是跟着导师们一起去做实验,也不妨碍他的低调。
他去了学校顾莫拾就跟着去了,这才知道,顾莫拾跟他差不多大,却已经是大的研究生,而他却还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喂喂喂!贺饮清,我问你个事。”顾莫拾这几天虽然依旧缠着贺饮清,但却并没有再找他讨要系统的联系方式。却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就好像被什么事牵扯住了心神。
贺饮清看着讲台上滔滔不绝的导师,道:“你问,能回答的我都告诉你。”
顾莫拾点着手底下垫着的书,说:“你妹妹,就是当年那个女孩吧。”
贺饮清知道这事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倒也没做什么掩护,一边记录下导师所讲的知识点,一边回答顾莫拾,“嗯。”
顾莫拾低着头,贺饮清也看不清她的神色,只听见她用着异常沉重的语气道:“我,查到了那个研究所目前的地点在国,你们愿意和我一起去看看吗?”
贺饮清抄写笔记的笔一滑,在干净整洁的笔记本上划出一道长长的黑线,贺饮清拿过涂改液涂抹掉这道线,他问:“为什么要去?”
顾莫拾拿起笔,无意识的在纸上乱涂乱画,好像这样做就能理清自己混乱无序的思绪,“嗯,为什么要去?因为我查到了我爸妈,他们在那个地方做研究,好像还拥有了一个新的人格特质的孩子。”
贺饮清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他对当年发生的事印象深刻,不然也不至于十多年后还不能挣脱当年的阴影。就算有李歌兮的催眠暗示,一时间也抵不过潜意识里多年对被伤害时放大的恐惧。
为了防止贺饮清失控崩溃,骆长亭暂时接管了贺饮清的身体。
骆长亭放下涂改液,问:“你自己查到的还是别人告诉你的?”
顾莫拾直言说:“别人告诉我,然后我自己查到了一部分。”
顾莫拾的状态不对劲。
这是骆长亭的第一通感。依照他对顾莫拾的一些了解,他能肯定顾莫拾对于她的那两位研究员父母没有任何感情,就从她当年靠着年龄优势毁了那所研究机构并从国外跑回国内便可看出。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试验品的身份,能毫不犹豫的毁了她父母多年的心血,如果真的在乎父母,她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于是骆长亭问她:“你为什么会调查你父母?”
顾莫拾毫不犹豫回答道:“我恨他们。我要毁了他们最重视的一切。”
骆长亭:“……”果然不正常。
骆长亭手掌朝下,平行齐面一划,道:“我问的不是原因。我问的是,谁告诉你你父母的事。”引导你去查他们的所在地,并决定前往。
“是……”顾莫拾嗫喏着,才道,“我遇到了当年的一位研究员,是他告诉我的。”
“他是谁?”
“是uan。”
骆长亭想,这一听就知道是假名,但他还是试图从顾莫拾嘴里得到一丝丝线索:“uan?年老的外国男人,年轻的外国男人?”
“嗯。年老的。”
年老的外国男人?骆长亭一愣,他最怀疑的人选是奥斯塔夫,但奥斯塔夫现年三十岁,根本算不上年老。所以说,是另有人选吗?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