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安郡王曾有一位兄长,在我们南容家还会有长辈提起,但你们这些人这一辈几乎就无人知晓了……那位舅舅据说是那一辈中相貌才华最为出色之人,也是先皇最疼爱的儿子,性子也很和善……”
“你在贺家也待这么久了,贺老夫主应当也教过你贺家的处事了吧?从一开始贺家就一直备受圣宠,走的也都是低调内敛的纯臣之路,在上一辈,可以说是半个朝廷的文官都是贺家的门生……贺家的声誉已经到了在朝中一呼百应的地步,若不是贺家始终只有一位子嗣,而如今的我们的婆母大人并不如祖母大人惊才绝艳,贺家也不可能这般平安……”
谢玉生听得神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单知道贺家会因为当今陛下而遭难,却不知贺家处境竟是从上一辈就开始艰难了。
不过,南容文慧为何会跟他说起这些?
他下意识看向南容文慧的眼睛,却发现刚才还一直盯着他的南容文慧此时把目光定在了前面,像是出神,但脸上的神色似是有无限感慨。
“……我像是白活了一世,明明看到眼里的,却到了这般年纪才想清楚……”
南容文慧喃喃感慨了一句,回过神来,转向谢玉生接着道,“乐安郡王的那位兄长仰慕你婆婆,以为到了他们那里,贺家和南容家还会再度联姻,把玩笑话当了真就没走出来,先皇引以为耻,严令杜绝私传……”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神色懵懂的谢玉生,“贺家主在这上面无可指摘,她甚至都分不清先皇的几位皇子谁是谁,她知道这件事,我知道,都是因为同一个人乐安郡王。”
“世人都称赞乐安郡王忠贞纯善,谁会想到他为了自己的私心一而再再而三地同自己兄长玩笑借以光明正大地提起自己心中之人,怂恿着自己的兄长出头闹大还抱着坐收渔利的念头,谁又能想到他会拿着自己兄长的死来给自己添光……倘若不是他提起这些,你以为你公婆二人能记得他是谁么?还会对他另眼相待么?”
谢玉生愕然看着南容文慧。
他这样的表情让南容文慧更是感慨,当初听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时,谢玉生他也是这般又惊讶又厌恶,却不是对着他。
“他看着你我,就如同看着当初的自己跟兄长,当初他跟他兄长一般,我也闹了,我却得到了,他怎么能甘心?”
南容文慧讽刺地勾起唇角,“他只盼着我们不和,盼着我们将贺府搅得天翻地覆,自己过得不好,若是心上人也不好,那不就又一样了吗?这样的人……同他多待一刻都令人作呕!”
谢玉生闭了闭眼,心中只觉得荒唐。
“你放心,他是不敢再闹出去的,天香园那边他定是也为我们找好了理由……”
南容文慧慢慢坐直了身体,定定看着谢玉生,“我找你,还有另外一件事想问你。”
谢玉生睁开眼,对上南容文慧目光后便觉察出他此刻有多认真,他怔了怔,跟着绷直了身体。
“我南容文慧在这世上没有几个能看进眼中的人,谢玉生你却是其中一个,我来这府里,没有要同你争贺莱的意思,更没有想害贺府的任何人,我以为我了解你,知道你这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也知道贺家有多看重面子,在外的那些传言我也不信。”
南容文慧定定审视着谢玉生脸上的神情,一字一顿地问,“我想知道,你是真的能容下那石漱秋吗?”
饶是谢玉生已经很清楚南容文慧要同他说的是件要紧事,却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
而南容文慧并没有让他立即回答,反而接着便道,“我知道这几日贺莱都在石漱秋那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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