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军。”

“廖斌。”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看着眼前满是惊惧的邪恶面孔,李红军心里怒火中烧,仇恨满腔,就是他害死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和兄弟齐志刚,是他给奥洛夫等人进京带来了一个接一个的威胁,是他企图破坏新中国建立装甲军的计划,李红军急速拔出枪来,恨不得立即把他打成筛子眼儿。

没想到,廖斌面对他的枪口竟乖乖举起手来,说:“我投降,你们可是优待俘虏的。”

李红军知道他这是虚着,但是也不由得犹疑了起来。

这时的廖斌以一种似仇恨,似惊讶、又似嫉妒的复杂眼神看着李红军,说:“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年少有为啊!我现在已经是你们的俘虏了,我能不能提个问题?”

李红军用枪指着他说:“问。”

廖斌便问:“在满洲里奥勒金布拉格酒店那个纸团是不是你扔的?”

李红军轻蔑地说:“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廖斌听了,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又问:“在海拉尔,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要突袭HLBE饭店三零二房间的?”

李红军说:“这很简单,是你们的人反戈一击告诉我们的。从你们的角度说,他是背叛,可我们认为他是弃暗投明,做得非常好。”

廖斌拉长着脸再问:“我们有一个在苏联人里的内线。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李红军轻描淡写地说:“这更简单了,你和那个叫达尼娅的苏联人都在看同一本书,什么<苏联内乱史>,这样的线索恐怕谁都不会放过吧,她能跑得了吗?”

廖斌满脸狐疑地问:“你是什么人,你搞了多少年的情报?”

李红军坦率地说:“这个有点惭愧了,本人一直在作战部队,就是个侦察兵。那么你肯定是个老牌特务了,可悲啊,按行当来说,你是本行,我是外行,可你却输了,到现在还不知道是怎么输的。”

廖斌愕然问道:“你说我是怎么输的?”

李红军说:“就输在你们反动透顶,不自量力。”

廖斌不服气地说:“这是你们共党的宣传,廖某不能认同。”

李红军说讽刺地:“那就只能说你们无能了。”

廖斌颓丧地低下头,说:“你是在损我,你有这个资格。可我觉得窝囊。”

李红军说:“你有什么窝囊的?你们的八百万军队都被消灭了,被我们赶到台湾的小岛上,不是更窝囊吗?说你不知道是怎么输的,你还不服气。”

廖斌叹了口气说:“败军之将不可言勇。你说什么都有理。我还想问一个问题。”

李红军嘲讽地说:“你的问题是不是多了点?老老实实地把手举高点儿!”

廖斌似央求地说:“最后一个问题……”

话还没说完,廖斌猛地闪身从后腰拔出匕首反手向李红军刺来。李红军下意识地移动躲过,没想到廖斌使的又是虚着,实着一脚踢掉了他手中的枪。

俩人就在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旁,不顾生死地拼起命来。

面对赤手空拳的李红军,廖斌充分利用了自己的优势,挥舞着匕首上点,下划,反身刺……不给李红军半点喘息的机会。李红军被动地左闪右躲,不一会就“嚓”“嚓”的两声,衣服已被划破了两个大口子,虽没伤及皮肉,但也危险至极,这更加激起了李红军的冲天怒火。

这时候,刘福来已经带着战士们把他俩围了起来,看见地上的定时炸弹,忙又阻止大家靠前。李红军虽然处于守势,但是看见大家后仍对刘福来等人怒声大喊:“退后,不许过来!”

刘福来知道,他这样喊,是要亲手解决这个凶恶的敌人,给齐志刚报仇,同时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便挥手示意战士们后退,自己却不顾危险地冲过去,拾起掉在地上的雷管,跑到远处去拆卸。

廖斌面对四周的公安战士们,只是发出冷笑,毫不畏惧,依然招招进逼,继续攻击。李红军在被动中还喝退自己的人,是因为他有战胜敌人的强大信心。他是齐志刚在部队担任武术教练时最勤奋的学生,岂是易与之辈。廖斌由于不顾一切地红着眼睛疯狂进攻,一刻也未停止,此时已是气喘吁吁,速度明显地慢了下来。就在他向李红军刺来,李红军侧身闪过时,见他的匕首已使到老处,回手就是一记鞭拳,这是齐志刚教李红军武术时学的第一招,这一拳果然起了作用,“啪”地扫在廖斌的额角,打得他似乎眼冒金星,不由地晃了两下。李红军趁机使出连环脚,将他手中的匕首踢了出去,俩人又赤手空拳地打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年龄相差二十来岁,从体力上说李红军占有绝对优势,加上廖斌刚才一味的进攻,耗费极大,招数见缓见软。李红军抓住机会将直拳、横拳、勾拳雨点般打过去,打得廖斌连连后退,忽然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李红军趁势扑到他身上,抓起掉到地上的匕首,往他胸部狠扎下去,立即流出了鲜血。廖斌瞪着眼睛,依然在伸出手来乱抓,仇恨将李红军的脸烧得通红,双手握着匕首连刺了好几下,边刺边喊:“志刚,我给你报仇,报仇……”

此时,处理了雷管的刘福来已经回来,见廖斌已经死去,李红军仍像疯了一样把匕首向廖斌扎去。

刘福来连忙过去抢下他手中的匕首,再看李红军,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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