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在襄阳他要杀大公子,等回了零陵,他又对小公子……”邢道荣想起在交趾和小刘德深夜盗烟火的场景,不禁悲从中来,猛汉也止不住眼泪。

邢道荣问道:“公子,你得为小公子报仇吧。”

一旁的蒋琬听此言微微皱眉,果不其然,靠着墙角嚎哭的陈应突然止住了哭声,跪着用膝盖行到刘贤身前:“大公子!陈应愿做先锋,带领旧部孤军杀进襄阳,不斩下刘表人头誓不罢休!”

这便是蒋琬最不愿看到的情况。如今零陵与桂阳虽然合兵一处,但是论起势力绝对不是刘表的对手。就算加上武陵的盟友金祎,也绝对比不上襄阳的军力。

如今这一问,形同于将刘贤架在火上烤,若是他冒然起兵反叛,绝对会葬送整个刘家势力。同时刘表暗杀刘德,也就同时意味着不再与已经“病入膏肓”的刘贤为难。如今若是起兵,岂不是令刘德白死?

但是遭此大恨却不敢反抗,这样的刘贤在陈应心中,在众将心中,还能算个男人么?

蒋琬悄悄望向赖恭,果然对方的眼中与自己有着同样的忧虑。

刘贤愣在当场,不知如何回答。

他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面对经历丧子之痛的陈应,他怎能如此开口?

“公子切不可擅起战端!”

门外,传来刘巴的声音。

“刘巴!难道你想为刘景升求情吗!”邢道荣气得要上前争执,被刘贤按下。

蒋琬和赖恭眼神缓和下来,他们都从不同的渠道听说过刘巴的大名,虽然还不知道对方舍弃在襄阳的功名随刘贤南下的始末,但是听到他开口劝阻,心中便放心了许多。

刘贤对邢道荣道:“老邢,不要焦躁。刘子初在襄阳险些丧命,他的愤恨不亚于我们。”邢道荣背后是哀痛欲绝的陈应,刘贤的语气缓和,不愿在此时用主君的威严伤害他们的感情。

他起身去扶箭伤尚未痊愈的刘巴:“子初兄,在场都是自己人,有何见教,但讲无妨。”

刘巴在船上已经听刘贤讲过零陵有行动不便的蒋琬、老骥伏枥的赖恭,还有擅长工事的陈应,如今和眼前诸人对号入座,也大致对上了一二。他向诸人行了个礼,做了自我介绍:

“在下刘巴,出身零陵,和诸位一样,是襄阳想要置之死地而后快的人。”

见诸人没有质疑自己,刘巴继续道:

“在下并非阻拦公子和陈将军报仇。在下认为,刘景升该杀,襄阳要打,但不是现在。”

“你要等到何时?!等到我儿尸骨成灰?等到刘表寿终正寝!”陈应仍然愤懑。

刘巴道:“刘景升势如强龙猛虎,非一刀一剑可以伤之。且其亲掌南阳、南郡,且有江夏黄祖为其爪牙,若想一战制胜,非有强援助力不可。”

“强援?”刘贤问道:“你是说武陵的金祎?”

刘巴摇头:“金祎势弱,仰赖公子庇佑,难为强援。在下保举一人,不仅可助公子和陈将军复仇,还可一改荆州格局,使公子一统荆南,令刘景升速亡速败。”

赖恭两眼一眯,意味深长道:“你说的,可是……长沙韩玄?”

刘巴点头道:“正是韩玄。”

蒋琬摇头:“韩玄小人,当年乃是背叛旧主张羡上位,如今对零陵桂阳垂涎已久。公子不在时,其兵以剿贼威名犯境桂阳北麓,若无鲍隆将军此刻在耒阳北部镇守,恐怕已经驱兵郴县城下了。此人防而不尽,岂可信之结为盟友?”

刘巴道:“在下从没说过要与其结为盟友。诸公可曾听过一计,名曰驱狼吞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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