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还会道歉啊?
埋汰归埋汰,却没忘记他还有伤在身。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从角落站起来,打量一圈男人的身影,见他精神状态不错,便结合着唇语,打着手势问他说:【吃饭了没?】
沈辞点头,说:“吃了。”
衣末又问:【吃饱了吗?】
这回的手势有点复杂,沈辞没有看懂,于是衣末拿过本子,写给他看。
沈辞轻笑起来,点头说:“嗯,吃饱了。”
衣末继续写道:【那就好,继续睡吧。】
沈辞笑着说:“好。”
他说完拄着拐杖就往衣末之前坐过的凳子旁边走,衣末看了,拦住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说:【床在那边。】
这次,沈辞却摇了摇头,说:“我睡好了,现在换你睡床。”
他再次倔驴附体,不管衣末怎么相劝,就是非睡凳子不可。屁股一坐,单腿一蹬,直接靠在墙上,仰头闭上了双眼。
真TM无赖啊。
衣末简直服了,真想就那样,不管他。
可看到他那空悬的裤管,又莫名地心软下来,最后他无赖,她也跟着无赖,直接将床上的一床被子扔给他,自己则捂紧身上的衣服,躺到床上睡觉去了。
夜里静悄悄的。
小小的房间里,衣末和沈辞各自和衣而睡,看似规规矩矩的,谁也没有打扰到谁。
可衣末却睡得很不踏实,迷糊之间,突然听见一声微弱的痛哼,她立马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坐了起来。
然后才发现,之前扔给男人的被子,不知何时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上,而两米开外的凳子上,男人正紧闭着双眼,痛苦地将身体蜷缩在了一起。
衣末看着身上的被子,心脏仿佛被人揪了一下。她连忙下床,快速走到男人身边,伸手轻轻探上了他满是大汗的额头。
果然发高烧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衣末再次忙碌了起来,将人半拖半拽地扶到床上躺好之后,她便找出退烧药,拿下午买好的矿泉水喂给他喝。
等喂完药,她又走出屋,摸索着找到之前的澡堂,打回来了一大盆冷水。
她将之前没用完的纱布全部浸湿,一遍又一遍地更替着敷在男人的额头上,直到天际开始泛白,他的体温终于降下去,渐渐转醒过来。
“你……”沈辞有些诧异地开口。
他看着瘫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又低眉看了看被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自己。
不远的水泥地面上,置着个淡绿色的塑料脸盆,脸盆里面,盛着一段又一段的白色纱布。
沈辞看了好一阵,似乎才看明白之前发生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起身,身旁的女人却如临大敌一般,再也顾不得男女有别,直接倾过大半个身子,双手按着他的肩,无声对他说:【别动。】
他们挨得很近,只要再往前一寸,两个人的鼻梁便会抵到一起。
头顶是橘黄色的壁灯,光影从她的头顶倾泄而下,将她整个人的轮廓都渲染得温柔至极。
沈辞吞咽了下喉,下一秒,宽厚的手掌伸到女人身后,轻轻锁住了她的腰。
衣末顿时怔住了身影,本想用蛮力迫使男人让他乖乖睡床,完全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做这样的举动。
她下意识扭了下身子,可还没等她挣脱开,腰间手掌的力道又重了一分。
“别动。”男人轻轻勾唇,沙哑着嗓音,说了她之前对他说的那两个字。
说完之后,完全没等她的反应,直接环着她的腰,粗鲁地将她朝自己怀内拉近,一拖一拽,被子再一裹,她立马便被他拥入了被子里,与他同枕而卧。
衣末彻底惊了,身体直挺挺地僵着,瞪大双眼,开始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不说话,也不闹腾,只是睁着那双无辜大眼,直直地望着他。
沈辞却仿若未见,他好像对她这样的表现很是满意,另一只手拥在被子外面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对她说:“我们就这样睡吧。”
我们……睡吧?
吧个几把!地痞!!流氓!!!
衣末誓死不从,手脚并用开始奋力挣扎着。可是男人将她锁得太紧了,不论她怎么生拉硬拽,就是扑腾不出水花来,闹到后面,他还不耐烦了,直接微哼一声,沉沉地说:“睡啊,怕什么!”
而后手肘用力,一个侧身,半边身体的重量压在她的身上,又说:“老子不碰你。”
他的语气很不对劲,衣末明显感受到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将她笼罩,心里害怕极了,一时之间竟真的听了他的话,一动也不敢再动。
可纵使这样,男人好像还是不太满意,他与她大眼瞪小眼地互相望了老一阵,直到她怕得忍不住想要瘪嘴哭泣,他好像才想起来之前到底是谁救过他的一样,臂弯的力道稍松,声音也跟着柔和下来,哄着说:“好了好了,我沈辞从来一言九鼎,说了不碰就不碰……”
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憋屈,还有些委屈。衣末怯怯地看着他,心里虽怕,立场却很坚定,瘪着嘴说:【我不信!】
沈辞沉沉吸了口气,眼睛一闭一睁,不再哄了,直接命令说:“闭眼,睡觉!”
衣末无声呜咽,倏地一下闭紧双眼。
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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