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虽然聪慧,但教起来实在太累了,动不动就举一反三,险些吃了亏去。
当晚,为了庆祝新年和给青葙接风洗尘,久清领着她们去了全城最贵的酒馆,誓要让青葙好好品尝一番凡间的美味。
为此,她特地点了一堆河鲜和荤食,只给自己要了一道清清爽爽的炒白菜。
凤来不挑嘴,什么都能吃,也什么都爱吃,个头似乎高了些,身上也不似先前那般瘦弱,肚子和大腿已经结实许多。
青葙依然勉强,但好歹算是接受了,一顿饭下来虽是只吃那道清蒸鲫鱼和蛤蜊豆腐汤,但都被清盘,饭量也是不容小觑。
久清心满意足,她相信,只要她引导的方式对,青葙早晚也会和她一般爱上人间的美味。
喝过接风酒,青葙就是自己人了。
久清毫不客气把能交给她做的事情都交给她,除了凤来坚持要自己做的洗衣服和久清不敢随便推给她的做饭重任。
青葙每天泡个茶扫个地,抽个时间教凤来个一招半式,倒也没有多么忙碌。
直到凤来开学,久清给青葙找了个师父,专门学习如何做饭烧菜。
白天凤来去学堂,久清便出去溜达、排队买糕点、喝茶听书,青葙便去跟着师父洗菜、烧菜,晚上回来继续教练剑。
久清非常满意青葙在厨艺上的突飞猛进,仅仅半个月就一改火烧厨房的作风,熟练掌握了不少好菜。
老师父那她也不用再去了,每天变着花样的做早饭和晚饭。
日子快得飞快,眼看凤来已经开学半月,迎来第一次休假。
凤来在家时,久清很少会去茶馆,尽量整天在家和凤来待在一处。
只因前几日有那么两三回凤来放学回家,她不在,夜里睡觉时她发现凤来似乎是生气了,有意无意在和她保持距离。
开始还没放在心上,最近那次凤来竟然直接不搭她的话,像是气狠了,这让久清十分不自在。
原本不是什么大事,说书先生也换了新人,最近说的新故事引不起她的兴趣,弄得家里也不舒服便不划算,久清便干脆不去了。
凤来对此很满意,一抹臭脸,整日都笑意吟吟的,看着就很高兴。
青葙来人间已经一月有余,对于凡人生活不似开始般茫然,每天都在久清的帮助下把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
这日,久清酒足饭饱,坐在院子里检查凤来的功课,确认她没有偷懒以后,又让她把青葙教的练一遍给自己看,余光扫到墙头上露出的半个脑袋,吓得手中葵花子全撒了出去。
正偷师偷得认真的陈茵猝不及防被一把葵花子打掉墙头,脑袋瓜子朝下直栽在院子内。
凤来:“……”
厨房里的青葙才忙完,端着刚出锅的糕点,喜气洋洋往院里走,冷不丁看到一个人从墙上掉下来,吓得差点把盘子扔出去。
久清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依然弯弯,不同的是这次她的周身散出的不再是温和的善意,而是一股子冻人的杀气。
陈茵忙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肿起大包的脑袋解释:“不是,没有,我不是来找麻烦的,我只是……只是……”
偷师这件事好干不好说,陈茵骄横惯了,上次又被警告过,眼下怎么都不敢把话说全。
说来也正常,她苦学多年,被瘦竹竿打输了,再加上她的性子,想要就那么善罢甘休也是不大可能。
“只是什么?陈茵,上次我们在学堂里不是说好了,只要我赢了你,你就再也不找我麻烦的么?”凤来警惕地瞪着她。
“是啊,我不是来找麻烦的。”陈茵撇嘴,“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拳脚是跟谁学的,想来偷个师而已。”
青葙把糕点放到久清身边的石案上,冷漠地看着忽然出现的女孩,面无表情道:“偷她师父?怎么个偷法?”
陈茵:“……”她好像没有说过要偷她师父?那这个高挑的女人在说什么?是不是误会了?
凤来回头,看着青葙严肃的表情有些微怔,久清抬手示意安心,向青葙解释道:“她说的偷师是偷学,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青葙闻言愣住,将垂在身侧的右手放在身后,哦了一声。
凤来后知后觉,经过姐姐的解释,终于意会了青葙刚才的言词,背过身子强行憋笑。
陈茵贴墙站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时刻防备着拿着糕点的久清。
上次挨打回家以后,她越想越气,对比之下才发现自己的师父们简直都是酒囊饭袋,竟然就那么轻易地被一个看起来软乎乎的白衣女子踢飞了,越想越觉得丢人。
不光是丢人,简直是太太太丢人了,一气之下便让她爹全部给打发了。
打发光了便没了师父,没了师父便得寻个新师父。
虽然她已经看好了凤来的姐姐,但是有恩怨在前。她骄傲惯了,怎么可能会拉下来低头来求人呢?
再三思索下,陈茵便偷偷摸摸地来了。
万万没有想到,她才爬上墙头还没等看仔细呢,就被人家给发现了。
真是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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