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面王应锡所领的八十余骑明军成功遁入芦苇荡。金俊多有听闻明军以芦苇荡设伏的事例,故而不敢深入。
王应锡在芦苇荡中稍作迂回,见清兵终不敢入,遂绕道奔忙向西南东海堡。
暴雨之下,刘景渊等十三骑皆成功渡河,此刻在刘景渊的率领下向东遁入了一面草木极盛的丘陵中,少顷潜入一处进道褊狭山洞。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旷,引有山涧。穴上架有峰峦,间有缝隙可透天光,为这幽暗阴湿添入一束光亮,此时正淅淅沥沥地哗落着雨水。
刘景渊勘测地形,认为这是处易守难攻的阴坏地方。时值仲夏,却是阴风哀嚎,阴潮气味很是难闻。虽是若非眼下困境缠身,也不会休憩于此处。
“马匹遭受暴雨失了方向,现下尽数不知所踪,恐怕都已落入敌手。我们现在只剩下身上绑有的三眼铳和腰间挂有的钢刀。”略显虚弱的耿世忠向刘景渊报备。
“还算不坏,至少我们还有武器,而且我们十三人皆在此地。尚还是大明将士。”
刘景渊察觉到了耿世忠口唇泛白,询问他可有异样,让他好生注意休息。耿世忠摆手但道无恙,不过是许久未能饮水,口角有点干罢了。
刘景渊还是为耿世忠挑得一处干地,让其休憩一番。他本欲为其取来清水,但又嫌弃此处阴潮湿臭,水未必干净,遂无采用。
“妈了个巴子。这鬼天气糟腾惨俺了。”在一处干土上捣鼓着柴火的宋胤兴大咧骂道着。
年轻的崔安国开劝道,“这鸟不拉屎的阴曹地本就不易起火,何况现下倾盆暴雨正当头,周遭的草木都给糟蹋湿了,你哪能造作起来火呢。”
宋胤兴觉得也是,一脚踢开身下刚架好的柴火堆,骂咧道,“还得是干柴烈火好办事。”
挂不住老脸的宋胤兴对着崔安国指向山涧对面的地方晦气道,“这檐老鼠也算是个鸟吧?”
崔安国目光瞩去,尽是污秽不堪的蝙蝠排泄物,遂干呕几声。宋胤兴拍了拍身板这位年轻人,“咱们得记住今遭所受的这些罪,来日都得朝鞑子加倍讨要回来。”
本因尴尬挠发的崔安国闻见宋胤兴的话语后笃定颔首,他心犹记自己那身先士卒的千总兄长亦是牺牲于年前松山一战中。
刘景渊卸下身上的山文甲,让大伙都活动起来,可别让雨露之气侵害了身体,然后身先士卒光着膀子拧起刚脱下内袍。
手指攥动间,数股衣水流落于地,击打出清脆声响。
比起声音更吸引崔安国等人的是年轻千总那沟壑分明,线条美奂的好身膀子。
崔安国不住抻手向自己那八荒合一的肚皮摸去,暗自失望,要知道自己还得刘景渊多长上一两岁呢。
宋胤兴则是暗自感慨,难怪刘景渊行枪如此霸道,原来是有着这么一双浑圆矫健的臂膀呀。
察觉大伙有些愣神的刘景渊不明所以,且催促他们活动热腾起来。
于是常年无人的洞穴内出现了异样的画面,十数个光着膀子汉子正手舞足蹈的捣鼓着各种动作。
这是阵雨时节,来时凶猛,去时匆匆,在山洞待了不过片刻钟头便只剩下余水点滴声。
雨过天晴后,刘景渊实在不愿忍受那令人作呕的阴潮臭味,遂出洞行于山野间欲要另寻去处。
路途间噗地一声,众人目光汇去,是先前亦有虚弱迹象的耿世忠昏倒了。
临近的士卒连忙将其搀扶起,刘景渊应声寻去,抚手查探耿世忠的额头,滚烫感触指而来,是发了高烧的病状。
刘景渊忙是将其背于身后,让宋胤兴带两个弟兄作为斥候去探路寻好去处。
眼下他们需要一处安顿地。
刻半时间,宋胤兴一脸喜色归来,说是寻了处山脚庙头,干净得很,还有茅草干料一大堆。
诸位皆喜。
少顷一行人成功躲进了宋胤兴探得的一处破庙。
破庙里虽有漏水之湿了处,却亦有干草之宜燥处。刘景渊连忙将备上的耿世忠扒光湿衣服,安顿在干草里,并让人堆好木柴生火供暖和取来清水以供喂养。
正待一切就绪,众人准备稍作安顿时,庙外传来人群聒噪杂言声。刘景渊所部顿然跽伏按好兵仗,且严阵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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