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闻有人击窗棂,傅以清敲了两下以示震慑,等了一息,唰地推开了窗户,笑道:“好哇,背后说人,可巧被我逮到了。”
未成想,宝龄虽坐在八仙桌旁,与月婵品茶对谈,却是打从方才起就未顾得上梳妆,簪子也跌了,披散着一头青丝,身着柳绿绣桃花的寝衣,只披了一条杏色披帛,两人隔空对视,俱都愣住了。
傅以清俊脸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搁了,还是月婵上前哐当合上了窗子,又交待了两句忙退了出去,让宝龄更衣梳妆。
陈妈妈和尺素进来服侍,宝龄坐在妆镜前,尺素蘸着桂花头油替宝龄梳头,宝龄在镜子里看陈妈妈竟是直接捧出来了一身儿出门的衣服,忍不住疑惑地笑道:“怎么拿这些出来,妈妈可是糊涂了?”
陈妈妈笑一笑,道:“小姐这是报早上评绣活儿的仇呢,倒打趣起我这把老骨头来了?是傅表少爷带的话儿,老夫人命您直接换好出门的衣服过去呢,却是没说为什么。”
宝龄一听到说傅以清,脸先是控制不住地一红,继而就是一绿,恼羞成怒般道:“听他的吧,他哄人呢!”
芙蓉轩的人都是贴心人,自然也知道宝龄和傅以清有些不对付,三天两头地闹别扭,陈妈妈同正为宝龄插簪的尺素在铜镜里头对视了一眼,哄道:“这话说的,平常玩闹是有的,傅表少爷并不是那等没名堂的,哪里会乱传长辈的话?小姐就当是宁可信其有吧,别闹脾气了。”
宝龄被陈妈妈当成孩子哄,张了张嘴,不高兴地皱皱鼻子,终于老实下来,不说话了。
寒意料峭,宝龄穿上了鹿皮小靴子,披上大红猩猩毡兜帽斗篷,拢着兔毛手筒子,暖暖和和地出了门。
傅以清站在前头路口,正和月婵说话呢,见到她来,面色尴尬了一瞬,才恢复正常。
宝龄一站到跟前儿来就是质问,带着浓重的不信任道:“表哥好。表哥,祖母让我换出门的衣服吗?有劳表哥带话了。”
傅以清闻言没忍住,淡淡地笑了笑——宝龄虽说对自己大大的不满,可甭管是阴阳怪气也好、还是真心实意也罢,从来礼数上是不错的,不是那等拿无礼狂悖当洒脱可爱的狂人。
比自己强···三皇子难得对自己中肯评价了一回。
也难怪上疼下爱,这也是这丫头聪明的地方。
傅以清点了点头,道:“我们家的船来了,已回禀了姑祖母,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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