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娴素有才名,自然是好的。”
周蕙云不吝啬,大方的称赞周娴,似乎颇为认同。
方氏自觉十拿九稳,索性将话挑明:“小姑既觉得娴儿好,何不收了我家娴儿做媳妇。”
周蕙云嘴角的笑意蓦的消失不见,明摆着是惊愕不已。
太王妃眼眸半张半合,也不知道时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原本还算和乐的气氛,突然急转直下,静得可怕。
方氏一时不明所以,伴随着时间点流逝,越发急躁。
她按捺不住,问:“小姑,怎么了?”
周蕙云面色不太好看,责备道:“二嫂说的话太过没分寸,以后莫要再开这样的玩笑,乱了规矩。”
“蕙云,算了。今日你娘家二嫂一时失言,也是因着操心儿女亲事,情有可原。”
太王妃恰好睁了眼,稍作阻拦。
她笑得十分的慈和,道:“周二夫人无须担心,金陵城中的才俊不少,你便细细相看。若是有合适的,到时候老身亲自去做媒又有何妨?”
一人赏一巴掌,另一人不忘给一颗甜枣。
方氏刹时晕头转向。
“可不是,我真是忧心过度,这才昏了头。”
话是这样说,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本以为就凭着娴儿在金陵城中的才名,再加上老王妃娘家的这层关系,王妃之位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也正因此,她才敢豁出去问一个结果。
可听周蕙云方才的反应,分明是觉得自己的提议太过荒谬。难道是从未考虑过娴儿,也从未考虑过亲上加亲?
莫非,她们是故意引自己将话挑明,而后好一刀斩断周家的念想?
方氏想到此处,暗自心惊,后背不自觉的冒出冷汗,却也只能忍下不发。
*
颐安院外,银白色泽的雪被,在娇阳下熠熠生辉,果然是好景色。
打着赏景的由头,周娴从老太妃的院子里请辞出来。
等走出院门,她一眼都未看波光粼粼的湖面,便脚下一拐,带着侍女熟门熟路的,往墨徽院的方向去了。
这条路虽然每年只能走一次,但她早就牢牢的记下,就算是闭着眼睛也能摸索着走过去。
周娴一身华服布料轻盈,走动间随风微动,露出裙摆间暗藏的纹路,十分贵气。样式精美的朱钗垂在她的耳侧,走动间叮当轻响,清脆悦耳。这是金陵城中正时兴的首饰,她花了大价钱才买到的独一份。
从温暖的室内出来,外头白雪皑皑,她身上却没有披一件斗篷。侍女见她的背脊隐隐发抖,悠闲要劝,又不敢触了霉头,只能忍下。
顺着月雁湖畔,周娴一路不停,走了快有半刻钟的时间,终于看到了墨徽院的院门。
带着碰一碰运气的想法,时隔一年之久,周娴再度找了过来,厚重的院门却隔断了她想走的路。
她很清楚,墨徽院中的规矩很严,从不准外人随意出入。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进去过。
低头检查了自己的衣裳,周娴细细抹平每一个衣角。又唤来侍女将自己头上的朱钗扶正,理顺发梢。
她在银杉树下站定,用自认为最美的侧脸对着墨徽院的门口,微微垂头漏出自己修长的细颈,嘴角弯起恰到好处的弧度,看起来颇为娴静。
像是专程为了此刻排练过许多次,她将姿态固定,无论从哪一个角度看过去,都难以找出不妥。
做完了这些准备,周娴才遣侍女前去院门处通报。
而她自己,有如一尊美人像一般,静静地立在树下。
*
墨徽院中,萧蔻和往常一样,正在廊下赏雪景。
今年的金陵格外的冷,入冬以来一场又一场的鹅毛大雪,和往年很不相同。
柏衍曾笑言,兴许是他从燕京城带来了“雪姑娘”所致。萧蔻只做未闻,不接这话。
病后初愈,萧蔻颈间裹着毛茸茸的白色围脖,衬得肤色润白,小脸柔软细嫩。
青竹担心她又受凉,小声劝道:“姑娘,王爷说了,让您就在室内休息,以免再招了寒气入体。”
萧蔻煞有介事的点了头,却没有动作。
“我再看一会儿,一会儿就进去。”
又打太极。
青竹为难得很,小声不停地念:“可是姑娘,您已经看了快有一个时辰了,外面冷,寒气容易入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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