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听了这话立马上前,两人给病老翻了下身,可病老身体僵硬,依旧紧锁着自己像个球,酒梅子着实会医术,但这情形恐怕不是病,酒梅子可以施展法术一看究竟,只怕这般吓了老妇,没了灵石护,使用法术也会加剧自己伤势,加快幻形的消散,用多了可就要魂飞魄散了。
酒梅子先观察了会病老,身体紧锁,不得强力掰,脉搏极弱难以感受,手脚肌肤冰凉,酒梅子望着病老沉思了一会,看向双手抓着衣服的婆婆,又看了眼被推开一道小隙的门,三双眼睛好奇又忧心的望着里面。
婆婆也望向了那门,走了过去说:“老大老三快去睡觉,有事我会告诉你们的。姑娘,再悄悄等一下,我老头这病不会传人的,有几个郎中看过说是中风,都没事的,我也好好的,不用太担心。”
花瞳子点点头,婆婆便轻轻关上了门,谁也没见一只小老鼠溜了进来。花瞳子和两个孩子并没有离开,而是坐在了石阶上,等,望着月亮。
“如果二姐能回来,爷就能醒了。”小一点的弟弟这么说了句。
“她会回来的……”大姐哽着说了一句。
花瞳子很想问,但知道她问也解决不了这姐弟的小小年纪的愁,也便没说一句话,只是向他们靠了靠缩着自己看向月亮。
酒梅子自然是知道她们没有走开,她面向老婆婆说:“婆婆,老先生现在最主要的是开体,现在我的针灸之术这样施展不来,我向您开个方子,取些药草,用做烟熏和敷拭兴许有用。”
酒梅子写下一记药方,可老妇不认一字,自然不识,这是多少年后的字酒梅子也不知道,只告婆婆这是她们异国的字,她那个妹妹认得,带她去便可。酒梅子让婆婆现在去药房碰碰运气,兴许还开着。方才出屋,便听见有敲门声,两个孩子去开门,花瞳子冲到了前面,打开门,望外空无一人,低头见一药包和一银针包,上有一纸写有花和酒二字。婆婆跟来看什么事,只见花瞳子拎着一包药,感到诧异又不知说甚。
花瞳子拿着药要进屋,婆婆接了过来说:“我去吧。”
婆婆拿着药包进屋,酒梅子诧异道:“怎此快。”
老婆婆摇摇头说道:“有人敲门,不见人仅一包药,是方上这些吗?”
酒梅子看到这药包打开后核对一番后笑道:“我这个师哥真是。师哥生性洒脱,不拘于世,从小我习医,妹妹习武,哥哥择兼顾且高学于我两,应是知道村中的情况送了过来。”
老婆婆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点了两下头。酒梅子将药磨成粉后制成香,于屋内点燃,烟熏四处,让婆婆也先离屋,举着药烟在病老身边游走,自己自幼习医受得起百毒,可这烟平常人吸了没有好处,就这般,门有一条小隙,门外四个人四双眼睛探着屋里。
酒梅子绕着屋子走了一圈,回到病老那若有所思有气无力地挥着手里的药烟。酒梅子将烟壶放在病老床边,拿出银针在对的穴位上稳稳扎上。烟渐渐浓了起来,得病的老人开始呼吸不畅,试图起身但依旧动弹不得,老妇人听见屋内丈夫的呜呜声手足无措。突然病老大叫了起来,老妇人彻底震惊,如此之久可算听得了自己丈夫发出了响声,可这一声喊叫令她大哭直向屋子冲去。
“莫要进来!”酒梅子一声大喊。
花瞳子一把抱住老婆婆叫她相信姐姐,老婆婆这才颓坐在地上抽泣,而花瞳子脸上也是满面担忧。
屋内的病老终于已经伸展开了全身,见脉搏已经活跃酒梅子隔空一使,药针全起,将老人翻了个身后老人张开嘴大口呼吸着,而只吸不吐,老人肚子越鼓越大,见状不妙酒梅子现真魂,一根银针于胸口气门出一下,继而肚处轻拍一掌,黑气从口鼻耳以及银针所扎处汹涌流出,极快蔓延了全屋,而外头看向里面,便只见得屋内突然闪出一阵紫光还有三条巨尾,而一刹那整屋便失去灯火不见所有。
就在屋外所有人都在担心屋内之际,院外大门被凶凶扣响。
院内四人相视,花瞳子直言只怕来者不善,花瞳子处在老婆婆身前,大女儿前去开门,小儿子直奔柴房,而门刚卸锁扣,大女儿就被推到在地,十个男人还有两个官兵冲了进来。
老婆婆立马冲过花瞳子大喊着:“木莲!”
大女儿忍痛起身询问:“几位官爷壮士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官兵大嚷:“抓人!上头下令家有瘟病者全部抓走三日后集体焚身。”
领头的官兵假威严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姑娘又补充了一句:“主动交瘟病者自己可免焚身,还能跟我有一室吃睡。”
大女儿闷了一下,官兵见状便又回了那威严姿态下令搜屋。大女儿欲拦又被狠推倒于地,其母上前也被拽倒,小儿子从柴房取出一把长矛,拦在几人面前……
“怎么!你要抗令?”官差大怒问责。
花瞳子上前来问道:“来者可为客?”
“你什么意思?”官差拔刀而逼。
花瞳子丝毫不退让说道:“即入门便应为客,而客有礼数,若无礼数而粗手于良家,则为歹。你着的这身官服却无礼于弱女子,可怎么对得起朝王相爷?是想要没了这君王王爷的颜面?”
官差已换了一副丑恶姿态言道:“王朝相爷?那早是百年前的话,此处省县,百年载,大汗皇帝皆难管辖,祸害至今三月,外域首相女皇皆亡于此,也未曾听得见得半声圣喻,见半个朝上之人。若上至吾等生死不顾,吾便自强立而为生。”说罢官差缓缓低头,犹如一具丧失生气的行尸走肉。
花瞳子冷眼一笑,心想说的好似深明大义,实则只不过乱世荒唐。
官差抬起头茫然看着花瞳子,见其不语,便奸笑一下直接动身,几人散开直奔各屋。
带头的那个直瞪着向花瞳子走去。大女儿也再次上前拦着,花瞳子预感不详,刚想着,大女儿便狠狠地挨了一脚,被踹倒在地。老婆婆跟在女儿后头,扶住女儿后也往前拦那人,那人看着老太婆也上来便从腰间掏出短棍,花瞳子散去愣神向其怒号一声。小儿子长矛怒刺向官差,官差红眼一显,抬手做抓样,矛头瞬断飞向花瞳子。于此间,只得见,娇小女郎,一跃七尺,腾身如凤,脚踢不义官员。那官差竟也做出奇特的躲避,非常人所能及。花瞳子见此异样便得知许是一场恶战,而身后一目而去,倒地的女儿同老妇,拿着断矛愣神的儿子,院内的柱上插入刚刚折断的矛头。
万家灯火的牌上闪过一丝金光,屋内好似一片漆黑宁静……
屋内黑气愈发浓烈,刚展开四肢的病老现在又被压得喘不过气。此时一个银发小生手握一盏花灯出现,是白鼠所化人形,花灯之芯不知何物于此黑气中仍能燃烧照亮。
“古蚁?”小生说着从空中抓住一只极小的蚂蚁。
原来这黑气是成千上百只微乎其微的蚂蚁,而古蚁身型巨大,曾有古蚁王于洪灾之地自献身而化为山,此处应为邪灵之术培育的异种。
“古蚁?”
酒梅子倒在地上,立刻用魂法镇住自身与病老,而就方才几秒的呼吸,古蚁早已入体蚕食魂魄,酒梅子越用法,被蚕食的便越快,此时她的狐尾与手脚已经消失可怜地倒在地上。
“没有我你们两小可怎么办呀,”说着白鼠将灯放于桌上降一符,再走到酒梅子身边从怀中取出两颗蛇丹,“生意可还是要做的,不能因为你比我年长就白吃我两颗蛇丹,这可是青蛇给我的。”说罢便将蛇丹喂入酒梅子口中,到底是千年之狐,两颗蛇丹都能恰好驾驭吸收,白鼠走到病老前,咬开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在鼻子处,突然病老能大口喘气,而嘴巴里又吐出黑气。
“这异种古蚁有空就钻,居然还想着睡回笼觉。”
酒梅子看着屋内黑气全向花灯芯钻去,灯芯终于越来越暗,天山的雪莲灯盏,长相思姑娘的发丝灯芯,清梦溪云游天际打捞的月光所做的灯油,如此一盏花灯也将抵不住这古蚁的蚕食。
白鼠眼看着灯芯暗淡,犹豫了一下突然眼睛放光说道:“可不能让这宝贝砸了,值大价钱呢!”后便望向酒梅子接着说道:“抓紧恢复,外头的姑娘还需要你。一定要查清这件事,也不妄我相识你们一场,要想起我。”
说完床榻上的病老也得以醒来,艰难坐在床头,迷迷糊糊中见一只白鼠爬上桌强咬着盏中灯芯,灯芯被两口吞入,没一会白鼠便笔直倒在桌上没了生气,也不见一口白沫冒出。见脚边一个姑娘,她伸手想去抓什么东西,却好像没了力气趴倒在地,渐渐病老听得见声音了,是姑娘在哭,白鼠吞了灯芯后屋内竟渐渐亮了起来,黑气也彻底散去,随后老人终于听清了外面的争吵的声音,老爷子拍了拍酒梅子的肩膀,酒梅子也没有过多悲伤,起身扶老爷子,老爷子摆了摆手自己起身立刻套了件干净衣裳。
随酒梅子开门跃出屋正好看见花瞳子起身腾跃出脚。
“木兰……”老爷子看着这身影又僵住了,酒梅子看了看边上门柱上的矛头,知道来者不善,而老爷子还在思念中未能走出。“不,像,要再高一点,真像啊。”
酒梅子拉了把老爷子,老爷子看到倒在地上的老婆和女儿,瞬间回过神来,喊道:“住手!你们都在干什么!”
花瞳子惊的回头看见老爷子一身高大站在那,酒梅子在一旁端庄自若看上去毫发无损便一下润了眼眶,心里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下,而仍不敢松懈摆着拳架。
那险恶官差倒是先收了架势开始恭迎起来:“老爷,我们奉令将村中各户病者收容,已故者集焚。”
老爷子好生威仪说道:“好啊,我们家中家室除小女在外打仗,其余人皆于此,你看看哪个是病的死的。”后指向倒地的妻女接着说:“是没有病的要被你打出点事来好去官府老爷那张扬张扬吗?”
官差一个眼神瞥向随从,随行人立刻上前将老爷子妻女扶起,大女儿一把推开来扶的人,癫着脚扶着母亲向弟弟走去,花瞳子也收起了拳架扶着老婆婆走着。只有那被推开的随从傻愣愣的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是何人之令要你此般?”老爷子昂头以问。
“是衙门县令。”
“人现在何处?可知你如此办事?”
“人已故,尸首已在集焚营中。”
“那现在府衙谁人管事?”
“正是在下。”也不知为何,这官差此刻如此老实。
老爷子听到后十分愤怒:“是你?几年前打家劫舍强抢民女的张二狗,如今在这办这样的差事?谁准许的?”
“众人所荐。”官差低头恭敬中透露着一股凶狠。
“可是你底下那帮人?”
“正是。”
老爷子环顾了一下下面那帮人,便问道:“是你们推荐的吗?”
底下一片寂静,无人应答。老爷子冷笑一下说了句:“这可不像啊。”
这时酒梅子举出一块朝廷令牌,老爷子看向她,酒梅子稍稍点头。
“这位姑娘是宫中所来,就为查明此次瘟灾,大汗领军平定外蛮皆已得胜,无暇亲访才派此,你不会还想让大军来平定内乱吧。”
“属实不敢,老爷您言笑了,不过是想做点事罢了。”这个老爷子口中的张二狗还摆出一副虚伪模样。
“那便……”老人家正说着就被打断。
“只是这两位女子身份。”这官差张二狗一脸阴险不服。
“怎的?不识得这两身绸缎吗?”
“正是这两身绸缎无凤无虎无鹤……”
“没想到你张二狗如今也精明起来,而朝廷令牌于此你不得不认,你可知你冒犯的是何级官员。若仍不信便将我这虎印佩赠于其以做担保。”老爷子将虎印佩拿出,官差会心一笑,老爷子自然明白他的想法。
言语几句之后,官差便带人立刻走了出去,明日花瞳子酒梅子便可前往府衙一探究竟,只担心此去凶险,不过好在可以有一晚安睡。只是这酒梅子已经失声……
晚风拂过,空气里透着秋凉,月光好似被风吹来落在了庭院里。这户沉寂的人家总算多了些话语和笑声,一家人都围着桌子坐着,老爷子胃口甚好,终于吃得下东西,酒梅子却拦着他不让他多吃,毕竟久病没有进食,吃多了怕反上来。
花瞳子坐在酒梅子身边,一直牵着她的手,方才坐下时花瞳子便问她可还好,酒梅子温柔地点点头,又张嘴示意自己已经说不了话。花瞳子失了神般低下了头,酒梅子见她眼眶里开始湿润,眼神里多了一股哀愁,便也抓紧她的手,轻轻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花瞳子也歪头靠了靠问还有多少时间,酒梅子想着方才服下的两枚蛇丹估了估做出了三的手势。
“女儿的房间空着,我每天都有打扫,就让你们睡吧。”老婆婆走进来说到。
“老婆子你别忙了,快过来陪我说说话。”老爷子放下碗高兴地叫着老婆婆。
“你倒是高兴,可算把我给你盼好了。可真要谢谢两位姑娘。”说这一句老婆婆便又哭了。
“这回倒好,笑着哭的,应该没多大事哈哈哈。”老爷子说着要站起来拉老婆婆入座,却不料刚好的身子还很虚,险些没站稳又倒了下去,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你别动了,我过来就是。”说完老婆婆便坐在了老爷子身边,抚着他手,顶住他身子,老爷子看着老婆婆乐呵呵的。
“两位姑娘,还真是感谢啊!”老爷子爽朗答谢。
这时女儿和儿子也进来了。
“白鼠已经安葬了,就在花娘和阿猫边上,给他上了好香,这世间不敢想还有此事,父亲,请恕我与姐姐擅自决定,姑娘们与白鼠恩公对花家有恩,这以后也便是你们的家,可为你们供一处温饱休养。”小儿子行礼说道。
“言重了言重了!”花瞳子看了眼酒梅子后说到,酒梅子微微点头。
老婆婆笑道:“这样甚好,多两个女儿。”
“是啊,人多热闹,可明日……姑娘们打算何时出发?”老爷子问。
“尽早最好。”花瞳子言,酒梅子点头以应。
“那便六时前往吧。”老爷子拿出虎印佩给酒梅子,酒梅子拒收,老爷子说:“拿着。这佩随了我多年,有虎的力量同正气,而我年岁已高,唤不出虎力了,你们明天一路不保安全,这虎印佩或有用处。”
“就是,听老头子的话收下吧。不过说起来,你们到底是仙还是真的朝廷派来的。”老婆婆应声问道。
酒梅子笑着摇摇头。
“我们只是两个随天意云游四方的姐妹,在天意安排下做些能做的事罢了。”花瞳子也见长了一番。
“这么说你们不是朝廷来的,那那宫廷的令牌是……”
“那应是白鼠公子留给梅子的吧。”花瞳子望向酒梅子,酒梅子点点头笑了一下。在这温柔的笑里,花瞳子读出了白鼠离去的哀和无可奈何。
“花姑娘真的好像我们二女儿小时候。”
“娘你又要说了,搞得花妹多不好意思。”大女儿叫住老婆婆。
“哈哈哈像是真的像啊,特别是之前那一脚飞踹,小女在小时候跟人打架也踢出来过。”老爷子也十分思念女儿,眼睛里发着光。
“女儿现在征战沙场是吗?”花瞳子问道。
“是呀,老头子老了,可汗点兵时,小女儿做男样自己就去了。”
“都怪我老了,不然也不用女儿前往,也不会连累我的老婆子……”
“爹,你别自责了,怪我年幼不能武,不能替父从军。”小儿子自责说。
“你那时还年幼,你姐姐自然不许你去。”
花瞳子问道:“那姑娘可是会武功?”
老婆婆拍了拍老爷子的手说道:“哪会什么武功,不过会些三脚猫的拳脚功夫,上了战场便是喊着杀去冲锋陷阵。”
“她会戴功凯旋。”花瞳子想着自己何尝又不是猛着劲上去打呢,只不过一个为了家庭和祖国,而花瞳子这个异空之人为了什么呢?母亲和弟弟吗?现在她望向身边的人想兴许只为了酒梅子吧。因为相识她之后也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死样了,或者说她再也不愿看到有任何不公发生在这个酒梅子身上。
“小花,明天一行,没什么好给你的,这部《花家拳是妹妹给我的,前些年练字学画已经抄过几本了,这原册就赠给你了,学学幸能派上点用场。”
“哎这说起来前些年老爷子不还收了几册无名的枪法和刀法嘛。”
“是有这回事,那几年还有那闲心给它改编汇总了一下,应该还书房那个箱子里。同木兰的宝贝一块放着。”
“那已然在木兰房间里了,待会寻寻便是。明早我再准备些干粮,路上可充饥。”
酒梅子与花瞳子二人甚是感激,再一番闲语后花家迎来了久违的宁静。花瞳子从背后抱着酒梅子,把头埋在她的后背。想着死后复生这一段段旅途,也不知她们一行到底面对的是什么。闭着眼睛一个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脑海,甚至有不熟悉的,终于在老尼姑和白鼠的样貌在脑中闪过时花瞳子咬着牙没有声音地哭了起来。酒梅子转过了身把这个妹妹抱在怀里用鼻子点了点她的额头。夜风还在吹屋外的叶,透过窗纸的月光也终于慢了下来……
另一头的衙门,那官差已经回到。他一身冷汗没有回房,而是带着之前随行的人直进了狱牢。
牢内一片漆黑,没有半点灯火,看守犯人的狱官也不在,只听得狱中一些铁链和机械式般的动刀声。倒也奇怪,一行人在完全漆黑的牢里走的飞快,只有先前愣住的随从摔了一跤。忽然他身边墙上的火把燃起,他本能的遮住了眼睛,而其他人不为所动,继续往前,官差露出一脸奸笑,便见一片黑气向自己飞来,火把缓缓熄灭,他在意识消散前看见尽头的墙上钉了五个人,三男两女,全都赤裸着身子,而身子早已千疮百孔,其中最魁梧高大的便是那狱官。
那随从也看清了被侵蚀溃烂的最严重的也正是他。原来这大牢便是那邪官孕育异种古蚁的地方,古代的蚁种加上这牢狱中的各种邪念忏悔甚至不甘,还有鲜活的肉体成了孕育邪虫的天堂,而越加强烈的思绪更能孕育出强力的邪虫。所以那送走一个个犯人的狱官被蚕食的最为严重,手臂大腿及肚,有大肉的地方皆被蚕食。墙上三个男人,还有一个是原本的县令,一个是原本的村长。两个女子,不知来历,倒体肤未被蚕食如此严重,但也肚破。在火把即将熄灭的那一刻那个随从看到几个随行的人上去脱下自己的行头来寻找他们人最后的一丝快感,他闭上眼睛的前一刻好像听见旁边一个女子声音念道一声“娘。”随后便是极度癫狂的又哭又笑。突然一只手从牢房伸了出来,一个女子咬住了那随从的肩膀,随后便开始舔舐这个傀儡,失去意识的随从流着黑血撞进了牢房也开始了他的作恶,最后在女子的一声惨叫后结束了一些,而那黑血已经滴入了嘴中,又一轮孕育开始……也便是这般一步步将人困在懊悔和绝望之中,将人逼疯,最后只得成为傀儡中的一个。那个邪官可无心玩弄,他被权心侵蚀太深,他生前便明晓有了权势便能坐拥财色名誉,变得出人头地,而他终究没念过书,骨子里还是当年那个强抢民女被抓入狱的歹人,不明了正道二字。
他向前走,右方是出口和马车,两个傀儡手拿着刀杀猪般把身体麻木但思绪仍还在反抗的人杀死,那些被抓来的病人已经几乎没了动静,被捅也不发出一声就被直扔到了马上,装满一车便向西运去。邪官走入暗间,一只背长着蚌壳的蜈蚣同他讲话,那是他的邪念,而他的邪念却高于他,人便是此般,若纯真的善意高于自己那便能被称为信仰,若邪念高于自己便将自己拖入深底。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焚烧这百具尸体,杀了那两个朝中之人,孵化上亿的邪虫对抗虎印和那不久前突然飞来悬在空中的玉石,拿下整个土地让所有人对其俯首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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