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再宽慰的话都是多余,北笙只能道:“信念再渺小,我都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堂堂正正站在人前!郎琢已是郎琢,你也依旧是萧勖!玉碟之上依旧有你的名字!”

萧勖于是笑:“你真当自己是我的救星,你为什么要对我好呢?”

北笙道:“因为你值得。”

萧勖看着她,眼眸中溢出复杂的情绪。

心头纵然再冲动,也如勒缰之马,有一头心弦控制,不敢对她放肆。

过了良久后,他才平淡一笑,“放心吧,我纵然寒心却没有那么脆弱。你回去吧,若让人看到又要说你我的闲话了。”

北笙站在原地,看着萧勖上了马车远走,她才折身返回。

等到天黑,都没等到郎琢出来,两个婢女劝北笙先回府,让景帆守在此处打听消息。

北笙却安不下心来。

依旧伫立在冷风里。

知道月亮高悬,宫门才打开,今日进了宫的朝臣都一一出来了。

北笙看见金诚、看见了裴秦,就连父亲都出来了,独独没有见到郎琢。

徐照庭一瞥眼就看见了快要冻僵的女儿,心头咯噔一下,将女儿拉到了偏静处。

城外的血腥之气已经随风飘进了城内,整个京城都是一片肃杀之气,徐照庭讶异这种时候女儿怎敢从家中出来。

更何况,太子的人形影不离的盯着她,她是怎么从家中逃出来的?

北笙等得太久,整个人都冻麻木了,便是徐照庭将自己的厚氅披给了她,依旧冻得上下牙打架:“父亲,郎大人呢?”

“你不要命了!”徐照庭直接将人推上了马车,这才道:“该出宫的刚才都已经出来了,没出来的陛下将其留下了。”

北笙语带哭腔:“郎大人……”

徐照庭今日连打带杀,折腾了一天,拓跋琅伏诛才觉得稍松口气,没想到一出宫门要哄女儿。

更让他伤心的是,女儿在宫外等这么久,不是为了等他,而是操心那个郎琢,顿觉得心头的怨气重了几分。

他瞪了一眼北笙,道:“你且先操心一下你自己的前程,乐平王被擒、拓跋琅伏诛,太子气焰正盛,这个时候为父劝你安心在家,且莫生事。”

北笙自然清楚自己的处境,可郎琢隐匿身世,犯的可是欺君之罪,让她怎么安心?

这些日子徐照庭虽然忙于公务,但女儿的事他也窥觉一二。就因如此,徐照庭对郎琢的怨怼闷填于胸。

为了朝廷大事,他忍耐到了现在,如今大事已了,定要找他好好说道说道。

为了安抚北笙,徐照庭只得先将这股怨气压下。

他道:“你操心郎琢做什么?他出言献策让朝廷一下除去两个祸患,怕是又要加官进爵了。”

北笙泪淋淋的,父亲的话她不敢信。

说什么加官进爵,就是圣上能看在他有功的份上,能留他一命,就是仁慈了。

她问:“圣上知道了朗大人的身世,难道不会加罪于他?”

徐照庭侧转了身,正视北笙,双眉一蹙,“他的身世你竟知道?”

他原以为女儿在担心别的,没想到是担心郎琢被人戳穿的身世。

想到刚才在宫中,郎琢面对拓跋兄妹的揭露一脸坦荡的模样,再看看北笙为了他愁的身心狼狈,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

又想起他还在人前替郎琢说话,有一种多管了闲事的滋味儿。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