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一句屁话,男女一样,该哭就哭。

哭能缓解压力,刘备的江山就是哭来的。

谁规定男人不能哭的?

在母系社会,都是男人趴在女人怀里哇哇哭,女人外出打猎,男人在家奶孩子。

诸如此类屁话,还有很多。

比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难不死,不但没有后福,还有更大的灾难在后面,很多人死前都是经历过一场大灾,没死在春季,却死在了冬季。

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因为一旦出现大灾,那就是五行之气作用人体,导致此人阴阳失衡的时候,同一年的流年干支不会变,春夏秋冬12个月,总有两个月比肩或生助流年干支,会使这种失衡加剧,所以一个人如果遇到大灾没死,千万别嘚瑟,至少要等到明年立春,干支转换,再嘚瑟不迟。

陈三爷在上海死里逃生,现在回到天津卫,大灾再次来临。

蓝月从来没见过陈三爷这番状态,以往相处的岁月,陈三爷都是生龙活虎、斗志昂扬,像喝了牛血一样,现在却这番失落惆怅。

“怎么了?”蓝月捧着陈三爷的脸问,“跟我说说。”

陈三爷没法说出实情,一旦说出,蓝月肚子里的孩子就是遗腹子。

蓝月就是继沈心茹之后的第二个寡妇。

“是不是营救茹茹姐的事情不太顺利?”蓝月猜到了一二。她是痴情,不是傻,一旦进入理性,就是一级精算师,头脑清晰着呢。

陈三爷黯然点点头。

蓝月心疼地搂着陈三爷:“一定会有办法!我的男人顶天立地,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听到这句话,陈三爷再次泪如雨下,他不敢想象,他死了之后,蓝月会怎么样,沈心茹肯定是平安了,可蓝月呢?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哪堪寂落寒冬夜。

这次他是真的躲不过去了,无解之局。

陈三爷竟然像个孩子一样,趴在蓝月怀中,泣不成声。

蓝月突然一哆嗦,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猛地将陈三爷推开:“对方要你死!对不对?要用你的命换沈心茹的命,对不对?!”

蓝月脑子够快,猜对了。

陈三爷默不作声。

蓝月发疯般大吼:“不行!不行!”眼泪迸射而出。

陈三爷紧紧抓住蓝月的手,喝道:“你听着!如果你和茹茹做个调换,你被挟持了,我也会这样做!”

“不!不!不行——”蓝月哭着跪倒在地上。

另一个房间的老头老太太都被惊醒了,披上衣服走出来:“你们这是怎么了?”

蓝月噌地从地上站起来,把父母拉过来,急切地说:“阿妈娘!阿爹!你们坐!”

父母傻傻地坐在床上。

蓝月一拉陈三爷的袖子,喝道:“陈三,你跪下!和我一起给我爹娘磕头!我今天要正式和你完婚!拜过高堂,我就是你的人了!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陈三爷沉思片刻,和蓝月一同下跪,恭恭敬敬给二老磕了三个头。

相互一望,泪水泛出。

这一夜,蓝月就静静地躺在陈三爷怀中,两人都没睡,也没说话,除了绝望,就是寂静。

凌晨时分,陈三爷突然坐起来,貌似想起了什么。

蓝月一惊:“你要干嘛?”

“你等我!”陈三爷撂下这句话,起身出屋。

困兽犹斗,垂死挣扎,陈三爷不想死。

如果没有蓝月,他了无牵挂,现在蓝月哭得稀里哗啦,肚子里还有孩子,万一他死了,皮爷、杜月笙找茬,蓝月怎么应对?

他开车来到了长乐坊,天乌蒙蒙,赌场里的灯亮着,不少赌徒在赌,依然热闹。

本来他不想现身,计划秘密行动,现在海震宇摊牌了,他再藏着也没有意义了。

一脚把长乐坊的门踹开,荷官和服务员及众赌徒一惊,抬眼一看:陈三爷?!

柔柔和甜甜急速跑过来,两眼放光:“三爷!三爷!”

弯头等人也聚过来:“三爷!您回来了!”

陈三爷微微一笑:“兄弟们,别来无恙?”

“一切都好!三爷回来啦!三爷回来啦!”众人齐声欢呼,跟过年一样。

整个赌场沸腾了。

肥牛从二楼快步而下,惊道:“三爷,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陈三爷反问。

肥牛的意思是,不是说好了保密嘛,怎么突然现身了?

“不不不!不是那个意思。”肥牛赶忙说。

陈三爷大踏步走上楼去,肥牛、柔柔、甜甜等人紧随其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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