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也毫不示弱,“翠儿姐姐,看我!”说着冻得红彤彤的手就攒出一个雪球,照着翠儿就扔了过去,翠儿躲闪不及,雪球正中她头上,烟花一样又炸开了,糊了翠儿一脸,周围的丫头婆子都哈哈哈的笑了。
如萍站在柳芸娘身边,无奈的摇摇头,“这丫头怎么还没心没肺的,都要嫁人了。”
柳芸娘抱着小娘子笑道,“没心没肺才快乐啊,像我,心里也想去扔雪球,就是一院子的人看着我,不好意思罢了。”
如萍笑道,“那您去啊,若是放不下尊贵,那我叫婆子丫头都下去,我和翠儿陪着您,您看怎么样?”
柳芸娘看着雪地里几个丫头脸都冻红了,翠儿那没心肝的头发都湿了,还是摇了摇头,“算了算了,这么凉,我还是不要了。”
如萍捂着嘴笑,小娘子也咿呀咿呀的,翠儿回头看小娘子盯着她看,更加人来疯了,又捧起一团雪,对着天空撒下来,小娘子笑得咯咯咯的,
婆子也扫了一堆雪,几人兴高采烈的堆了雪人,还去厨房拿了辣椒芋头做了雪人的眼睛鼻子,翠儿索性抽了围巾围到雪人的脖子上,廊下站着的丫头也都轰的一声笑出来。
哎呀,跟真的人一样围围巾,真好玩!
御街上,樊楼梨园张灯结彩,火红的灯笼高高挂,红的耀眼,白的夺目,景致更甚从前了,尽管雪没了脚,来往车马却不绝,达官贵人笙箫歌舞,嬉笑耍乐声音不断。
更有文人才子,对雪吟诗,什么“好大一场雪,像盖大棉被~”
还有的才子故作风流,穿着白袍,手执羽扇,一边呼呼呼的扇扇子,一边刺溜刺溜的吸鼻涕,摇头摆尾,“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乾清殿里,点了地龙,烛台都点亮了,明黄跳动的烛火,为宴席增加了一丝温馨和包容,仁宗皇帝兴致勃勃,同心爱的臣子们一起赏歌舞喝美酒。
左相几个内阁辅臣当然不在之列。
钟鼓声铿锵悠扬,身披红色、粉色纱衣,绿色沙依的歌姬舞姿柔媚,和着节拍,翩翩起舞。
仁宗皇帝看得兴致盎然,案上的梅瓶里插着刚采的红梅,梅香幽幽,沁人心脾,浮动整个大殿,酒过三巡,仁宗笑眯眯的说道,“程爱卿,瑞雪兆丰年,窗外银装素裹宛如仙境,不如作诗一首吧。”
礼部侍郎吴驰连忙应和,“状元公的文采是天下一流的,皇上您就请好吧。”
靖阳侯也舔着脸赔笑,“好词还要配好画来,皇上,雪山红梅,正该挥毫泼墨,做一幅流芳百世的巨作才好呀。”
程德青笑而不语,他执着酒杯,望着宫殿的飞檐上厚厚的一堆雪,不紧不慢。
众芳摇落独暄妍,占尽风情向小园。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断魂。
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须檀板共金樽。
众人连忙喝彩,“好诗好诗,程大人文采斐然,冠绝当世啊!”
林贵妃娇滴滴的,“皇上,恭喜皇上又得好诗呀!”
仁宗听得连连点头,好一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来人,赏程大人一斛珍珠。”
程德青一喜,柳芸娘最爱宫里的赏赐了,直说无价之宝,还说要留作传家的宝贝,上次皇上赏了玉如意,还被她香香的亲了一口,他这又领了赏赐回去,看来今晚又能讨得好彩头啊~他昨夜有些孟浪,怕惹了柳芸娘不喜,这珍珠正好哄哄她,连忙叩头谢恩。
朱成公望着白雪中的红梅,听程德青抑扬顿挫读出一首好词,博得满堂彩,心里就莫名其妙的不服气了,论诗他也是好手,不过也没必要置气,落得小气,他一掷酒盏,撩起衣襟,豪迈洒脱,“拿笔来,这等好时光,不若作副咏梅图~”
仁宗皇帝一喜,他正有此意,“快去,把朕的私印拿过来,罢了罢了,把御玺给朕拿过来!”
他要把今日这首好诗和好画都盖上传国的御玺,成为流芳百世的名作!
大殿里君臣和乐,喜气洋洋,仁宗兴头上来,索性直接宣布,“吴驰啊,元宵将至,朕以为应该大办一场,瞧这天气似乎还要下几场,雪花为媒,正好办个元宵灯会,再去华清宫开筵席,众爱卿觉得如何?”
吴驰心里一咯噔,这要花的大功夫可不是仁宗动动嘴皮子的事啊,还要户部出银子,就温大人那个抠搜样,他怎么敢迎合仁宗啊,没得招来左相的清算~
他面上含笑,嘴里模模糊糊,“哎呀,皇上,您看朱成公此幅《梅花图》与以往的画梅图都有所不同啊,稀稀疏疏的几枝梅花,却分外有意境啊!”
仁宗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不是以繁密取胜,而是以疏秀简洁见长。朱成公,你这副梅花虽只选取了梅花半枝,梅影清风却扑面而来。”
“绝妙啊,绝妙啊!”吴驰带头喊得最响,他擦擦汗,继续卖力吆喝,“朱成公,您真是千古第一人啊,跟皇上简直珠联璧合,我们大启有此才人,是国家之福啊~”
仁宗喜笑颜开,把玉玺一盖,呦,他也能名扬千古了~
程德青乘兴而归,果然得了柳芸娘风情万种的扑了满怀,他嘴角噙笑,瞧着拔步床新换的纱帐,月影纱柔滑剔透,和她那身好皮子,正可堪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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