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有燕云十六州归了咱们大辽,西边陇右明里归大宋,但却已多年不纳税,南边大理复国,东面高丽蠢蠢欲动。
故而官家虽四面为善,但始终有着防备心,特别是朝中重臣,若是与谁走得近了,反而在大宋官家那讨不到好处。
任哪国的使团,都不宜与朝政牵扯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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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还有些担忧老俞,怕他在大狱中遭了刑罚,在前门院子中始终踱着步子等信儿。
赵嵩则是今日逛的累了,也不进屋歇息,干脆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如何了?开封府可会放人?”
听田大问话,赵嵩这才睁开眼看见那去送信的答里孛回了驿馆。
“已经见了张寺卿,亲手将信交了,张寺卿说今夜定将人送回来,无须担心你那兄弟,好生歇息去吧。”答里孛笑着答了话,对赵嵩两人安抚了几句,自回耶律章奴处复命去了。
“呼。”田大这才长出一口气,在边军生活的惯了,如今到了京城反而处处提心吊胆,这无力感让田大也有些难以适从。
“那边的院墙你可能扒住往外看看?”赵嵩没来由的问了一句。
本想回屋歇会儿,等着老俞被送回来后再数落他的田大眉头一皱,“你要作甚?”
“心中有些疑虑放不下,耶律章奴粗枝大叶,那耶律齐对雄州之事又只知道一半,我担心是有人故意为之,
看看这都亭驿四周面孔,待半夜看看是否还在,也好以后再出去有个应对。”
田大心思缜密,立刻便懂了赵嵩的心思,点了点头,四处看了看院墙的高度。
见四下无人便扒着几处墙头往外看去,心中记下了个大概,这才和院中望风的赵嵩回屋歇着去了。
两人自知身份不符,晚间与都亭驿的阿里奇等一众侍卫在一起吃了些汤饼,羊肉之类。
等到众人都回屋歇了,借着在院中散心的由头,又来到前院的四处院墙附近。
待巡逻的侍卫队走过,田大又扒着院墙往外看去。
待看了一圈过后,面目焦急的与赵嵩说道:“确有几个白日里见过的面目在街角摊子上,若是歇脚也该回了,就是吃酒也该散场了。”
“开封府衙的差役几时散衙还家?”
“这我不知,若是搁在归义县,只要过了晌午,申时衙门里就没什么差役留守了。便是这京城里承应官府要长些,也该散衙了。”
“走,怕是要出意外,去寻牙不里。”
二人疾步来到牙不里住处,扣了扣门环,牙不里此时已是换了女儿衣衫,准备梳洗了。
见是赵嵩前来,不免面色有些羞意,“怎来的如此早?”
身后黑影中的田大赶紧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以示有人在旁。
牙不里一愣,侧身看了看赵嵩身后,脸色顿时冷了下来。“有何事,进屋说罢。”
两人一进屋,赵嵩就关了房门,吓得牙不里顿时有些紧张,想着该如何拒绝。
“老俞没回来,怕是开封府那边出了意外。”
牙不里听了赵嵩的话,这才稍放轻松的拍了拍胸口,感觉自己刚才的想法有些可笑。
“许是在鸿胪寺耽搁了,你们大宋的差役历来懈怠,说不定待会儿便差人送回来了。”
“此事绝非如此简单,驿馆门外此时还有差役扮作寻常闲汉在盯桩,老俞被捉或许与那雄州陈甲嗣有关。”
牙不里神情严肃,思考了许久问到:“陈甲嗣竟敢追到京城来,不怕死吗?”
赵嵩有些哭笑不得,这女人思考了半天,竟是一点没有察觉。
“陈甲嗣一介司马参军,最高不过正九品,怎敢截杀辽使之后再来京城寻衅。”
“那你说,为何开封府要派人盯着驿馆?难不成是冲我来的?”
“正是,准确的说,是冲着辽使来的。”无奈赵嵩只得将心中猜想添油加醋的与牙不里讲了一遍。
“自你们进了大宋,就一路被人盯着,主谋想来并非是陈甲嗣,既然老俞头一日进京就被捉了,那陈甲嗣幕后应还有京官授意,
陈甲嗣在雄州截杀不成,定是要躲避,更不敢来京城对质。
如今出手之人不但敢将矛头直指都亭驿,还敢顶着鸿胪寺的压力不放人,只怕此事背后之人来头不小。
你可还记得在雄州那夜,曹司法曾提过陈甲嗣有一阉爹,过些日子要从辽国回京,这背后授意之人,怕正是几度想要收回燕云十六州的童贯。”
“不可能,我出京的时候那童贯还在四处打点,想要见我父汗请罪,怎会回来的如此快,且一回京就还要再挑出事端,岂不是白费了去我大辽请罪之事。”
“其中的关节我还没想明白,但老俞被捉,盯梢驿馆,开封府拒不放人,处处都指向了辽国。”
田大在旁听着也有些惊讶,自己本想着门外的差役就是跟上了自己的踪迹,寻到都亭驿附近,等着把自己和赵嵩两个逃卒一并捉回去。
没想到赵嵩竟然想的如此深,不由得连他也惊出一身冷汗,若是连辽使都保不住老俞,自己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牙不里不自觉咬紧了下唇,再加上已换做了女装,模样倒是显得有些可爱,与寻常白日里甚是不同,纠结了半天,才开口问到:“那如何是好?”
“让耶律章奴亲自跑一趟,去开封府要人。”赵嵩坚定的说道。
“行,你与我一起去,把这其中的利害与他说清楚。”牙不里转身回床榻边拿了个男子的长袍披在身上,带着赵嵩两人就去寻耶律章奴。
田大坠在后面,轻轻拉了拉赵嵩的衣摆,小声问道:“你是何时发觉此事与辽使有关的,若是紧急,不要管这些辽使死活,救老俞要紧。”
赵嵩撇了一眼在前面的牙不里,做了个噤声手势,小声回道:“我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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