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身后带起一层醉人酒香,陆尚卿看着陆骧远去的背影,回过味他的话,看向了一旁的老鸨。

“侯爷说的话,你如何看?”

他顿住了脚,突然没了上去的欲望。身后的人不敢吭声。陆尚卿或是知道为什么的。

“…奴,殿下所言,三年前那位……”

“已不在坊内了。”

果然……

他的视线有些空茫,落到了眼前微晃的红绸上。

这北襄京都,无人敢用那象征无上的正红,皆是废了些气度的桃红。

瞧着甚是低俗无趣。

“……人呢?”

他不知是何原因,也不知用何心情道出这句话。就像他亦不知,知道答案后的他又该如何?

“这、奴这……”

“本殿问你话呢。”

“奴…回禀殿下,那位,那位去了……”

陆尚卿眼前一花,蓦地踉跄一下,他闭了闭眼。好险才稳住那急欲脱口而出的问话,他呼吸略有些急促。

“……带人来”

“殿下……”

“你坊内昨儿个来的人。”

那老鸨眼珠子一转,也不知思量了些什么,倒是应了。

陆尚卿垂着头,一步步跨上玉阶。

纷扰的红晃过他的眼,竟是荒谬了眼前血色。

后来他在房内见到了那位官家小姐。

是位执拗的人。

陆尚卿斟了杯酒,仰头饮尽。叫那小姐坐下,扯过了一旁的外衫丢到了她肩上。

他看到了她不忿咬住的唇以及厌恶恐惧的眼神,突然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眼角有丝温热。

那小姐本来很是害怕他这莫名的举动,结果在看到他脸时却愣住了。

“……他们是如何待你的?”

“你……”

陆尚卿转过了脸,眼里盈了酒气还有丝稚嫩的红。

像是失去了宝贵东西的小孩气!

“我问…他们是如何待你的!”

亦是,如何待她的?

他未来的这三年,她又是经历了什么?

小姐沉默一会儿,看到了矮桌上的酒水:

“…也没什么,他们不会动手,怕伤了这副皮囊。不让你进食,严重了会拿针扎人,不会留下伤痕的。如果、如果……”

“……如果什么?”

他轻声问,又不像在问她。

“……如果反抗的话,会断掉你手筋脚筋,我听、听…”

她嗓音颤抖,不过几句已是捂住了脸哭了起来!

“……有姐姐说,还有被打断骨头的,以前有位会武功的,被、被关在了地牢,活生生断了半身的骨……!”

陆尚卿迟缓地眨了眨眼,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那句会武功的是谁……

是啊,她可是江二啊,她会武功的啊!

第一次见时,她还威胁他呢。

后来啊……

后来怎么了?

她惯用武力威胁他,住在江家那段日子,他时常想不明白,为何会有江挽瑜这般粗暴的女人?

那定是他这辈子最憋屈的日子。

也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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