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成了!”
陈衍喜极而泣,他终于把这套符阵必须的所有符给绘了出来,就连非必须的符他也勉强画出了三种。
如此一来,符阵可就成了。
没想到自己在阵道上的天赋如此高,陈衍高兴之余,又察觉到了莫名其妙的难过。可惜,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再好的天赋又有何用呢?
陈衍立马写下了三封信,一封交由许家许安乐,一封交由夏海清,一封交给独眼。
鬼街内有许家和独眼放入的眼线,只需要将信送达指定地点交由指定的人,独眼和许安乐自然收到信。
而夏家不知什么原因导致青衣人几乎不对其动手,陈衍和乌泰的往来一直都是明目张胆,借打酒的由头已经是多次互报信息。
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陈衍虽然做不到十全的准备,但也大差不差了,他现在能用上的手段也全用上了,再拖下去也只会是增加变数。
他在赌,赌那黑衣人没有骗他,他们本质上都是杜新的敌人,没必要互相作对。
“将桌面上的这三封信从左往右依次送往许家和乌泰,以及鹰眼。送完后,记得回来,我另有要事交给你。”
陈衍将桌面上三封笔迹刚刚干涸的信封交给了颂提。
待颂提走后,陈衍静坐了片刻,取出了陆信然给的药瓶,倒出了里头最后的一颗丹药。
将这枚药掐成两半,陈衍服下了半枚。
很快,肚中燃起了暖流,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如同架在沸鼎上烹煮。这是他血气与药力在互相冲撞,生机起,死气落,两股力量如日升月落般循环往复。
额头上渗出汗水,陈衍咬着牙坚持。
“住手,陈衍,你真不怕死吗?”
陈衍的面目实在扭曲得认不出个人形,凌先生还误以为陈衍走火入魔了,甚至忍不住要动手打断。
“且慢,我没事,若是停了下来,那才真正要命。”
陈衍不敢放松,如果不能在体内形成平衡的话,他顷刻间就会没命。
血花蠢蠢欲动,不过这一次,陈衍没有把它们发散到体外,而是极力压制。
陈衍的皮肤透着一条条血色的条纹,这是血气在他的经脉中逆转冲折而留下的痕迹。眼白也彻底成了血红色,陈衍的眼珠好像快要弹了出来。
他的头发转眼间黑了又变白,手上的指甲竟也长了不少。
睁开双眼,陈衍总算是挺了过来。
“列祖列宗保佑,这副身体还能在撑一段时间。”
陈衍起身,将药瓶放好。
“如此做法治不了本,还是快些寻韦耐吧。”
凌先生的话被陈衍忽略了。
楼下的门开了,是颂提回来了。
“陈大师,一切办妥了。”
颂提敏锐地察觉到陈衍这头蛰伏许久的林中猛虎终于要开始展露筋骨了。
“接下来,我有一件要事交给你,此事十分重要,不得有误。”
陈衍正色说道:“目前,阿卜杜勒两人正在北渡口对岸,现在应该往红牙岭方向而去。我需要你前去配合他们,待收到我的命令后引鬼潮袭街。”
“这……人生地不熟的,我该如何寻到这二人?”
到这样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怪颂提没把握。
“放心,去之前我会给你画一张地图,红牙岭我倒也去过一次,按我的线路走,不至于有多大危险。我会给你几副阴牌,你再带上几张纳鬼符,寻常野鬼也奈何不了你。”
陈衍明显将事情考量到位了。
“陈大师,青衣人正监督着我呢,我这一到渡口怕就得被扣下来。”
“不,你别坐船走。你寻窄狭些的河岸游过去,将尸油和腿毛烧的灰,河泥、鱼脏、船钉上的锈拌匀后涂在脚底,可避过水猴子的骚扰。”
都这份上了,颂提也只能去了。
“事不宜迟,待会你便走。我会在暗中护送你到河岸边,保证你到河对岸之前都不会有青衣人注意到你。”
陈衍边说边收拾东西,他将鬼匣背在了后面,还带了很多空白符纸以及其他杂七杂八的材料。
“大师,您也要走?”
颂提看陈衍开始收拾行李,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再也回不到这间屋子了。
“嗯。”
陈衍哼了一声,并催促道:“你带些干粮也快些出发吧。”
待颂提出门,陈衍召出了四鬼,将周围的眼线及其游鬼全部杀光。又在房间内布置了诸多陷阱,最后往供桌上了几炷香。
这些日子,陈衍能在此安心修炼,全赖这处坛口的诸多阴兵护持,才能避过青衣人的游鬼。不得不说,四鬼的点子还真是不错。
现在也该到了说再见的时候,陈衍留下几炷飘着烟火的香便也离开了,只余下这座坛口在店中演空城计。
布置阵法的这段时间,陈衍需要一个转移青衣人注意力的地方,而这座老店就是陈衍给青衣人留下的障眼法。
在颂提安全抵达对岸后,陈衍开始寻觅一个合适的布阵点。
这阵必须布置在离渡口不远处,因为渡口是杜新的必经之路,但又不能太近,渡口戒备森严,很容易露出痕迹。
陈衍苦思许久,见渡口道路两边都十分空旷开阔,实在不利于布阵。
看来还是得从其他地方想想注意,陈衍慢慢地寻找。
据此地往西百来步有一棚区,这里大多聚集着街北的穷人,是近来才出现的。
街北的水凉,比街南要阴冷许多。有人说,鬼街就是按阴阳八卦的布局所设计,北边是阴的一面,南面是阳的一面,故而很多人都说这边阴气过甚,待久了会得寒症,很多穷人信以为然,宁愿搬到西街去居住。
现在还赖在这里的,大多都是穷得连租金都交不起的穷鬼,只好住在了荒凉但不要钱的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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