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破旧的袈裟不是凡品,谢恒正欲挣脱,却使不上力气,看似脆弱的布料竟然在他的全力下没有丝毫断裂的迹象。
耳边传来的佛经的声音,本以为是三戒和尚在念咒,但他却见到低着头的三戒嘴巴早已被打烂,发不出任何声音。
谢恒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神力在衰去,是这件袈裟,这袈裟正阻断了他的神力。
失去力量后的空虚感和疲倦让谢恒瞬间脱力,晕死了过去。
“罢了,和尚我从不杀生,且饶你一命。”
收回袈裟的三戒给自己灌了一口酒,挑眼望向许安乐逃走的方向,再次将嘴角的血擦干净后追了上去。
现下青衣人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包围,渡口这条唯一的出口一定是被锁死了,许安乐只能如一头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撞。
在身边数人的拼死护卫下,许安乐成功与另一队人马会合。
好在之前有先见之明多设了几处据点,目前有三个据点失联,这些据点都有夏家参与其中,看来夏海清就是他妈的内鬼。
若不是许家在鬼街的势力退得一干二净,就这么几百号人的后勤还不算太大的问题,哪里还需要借用夏海清的手。
“冬升哥,你怎么出现在这?你此刻不应该在南街么?”
许安乐气喘吁吁说道,幸好刘冬升带人过来接应,否则这条命就该交代在这。
“哎,本来正欲从渡口起事,未曾想到夏府中居然生出了变故,夏家的两队人马在街上厮杀了起来,其中一队杀入了食舍当中,将伙计连同客人杀得一干二净。
如此时间突生变故,事必不能成。所以我决定先会合后再行决定,哪曾想到这边竟让这些青皮给围了起来。我见里头火光冲天,外围甲士众多,若是直接从正门杀入必定困难重重。
于是我带着兄弟们在南街大肆劫掠。待青衣人分人手到南街维稳,我便留下一队人断后,带着兄弟们往这边来了。”
刘冬升虽然说得风轻云淡,但看到他们这一行人伤痕累累,想必一路经历了不少厮杀。
“眼下我们不能停,一停就得被围。昂雄那儿还没动静,我们先靠向那边。”
许安乐很相信自己的人,若是自己的人中有叛变的,现在肯定全军覆没了。白昂雄那哥据点都只有他们自己人才知道,现在兴许是安全的。
不过按照计划,白昂雄现在应该已经带人直接杀向青衣人的老巢楼船衙门了。
他们也仅仅是抱着一丝希望罢了。
轰——
“等等!”许安乐猛然望向身后。
一片五颜六色的色彩在身后的一片房屋中突然炸开,形成了一团不断膨胀的云朵,并在不断吞噬周围的房屋和街道。
回想起分开之际独眼命人进的那间屋,他敢肯定这就是独眼准备已久的秘密武器。
真是个狠人呐,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现在这阵毒烟范围内恐怕连个活物都找不着了。
“赶紧走。”
这片五光十色的色彩正朝他们这边蔓延,一行人慌张逃去。
此刻的街南十分混。,这么大的一朵毒蘑菇,还是如此鲜艳,想不看见都难。谁也不想被这片毒烟吞噬。只要长了腿的,都在往外跑,不少人被活活踩死。
许安乐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白昂雄那可是有着百来匹骏马,万一真让青衣端了,那可是要失去一大凭借。
一般的牲畜到了鬼街后都萎靡不振,用来拉货还可以,若是冲锋陷阵那就真的不行了。但许家通过造畜术得到的骏马则没有这个问题。
如果他们有了这批骏马,就能在鬼街以运动战拖住青衣人,以等待变数。
“等等!”
刘冬升举起手,示意停止前进。
“怎么了?”许安乐不解道。
“有马蹄声。”刘冬升皱起眉头。
“莫非是白昂雄他们来支援了?”许安乐不禁乐观起来。
“不想,倒像是青衣的木马。”
刘冬升的话给许安乐泼了一盆冷水。
“走,往后退。”
几十来人立刻往另一条道撤去。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他们知道自己被盯上了。
走了不到百步,前方的小道豁然开朗。一个整齐的军阵摆在了他们面前,一排手弩对准了他们的脑袋,这面盾墙好似无法逾越的屏障,虽只有一人高,却如百尺墙头般遥远。
几乎是见到这军阵的一瞬间,许安乐大喝一声:“撤!”。然后他被刘冬升拉到了身后,肉眼都很难看清的箭咻咻从身边穿过,身后这些人如同割麦子般倒下。
时间好似放慢了许多,许安乐看着自己的费尽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切在今日化为了泡影。
又回到拐口处,容不得他们停歇片刻,因为他们现在要面对的是青衣的马队。
对方人人手持马刀,脚下木马嘶鸣,而他们仅仅只有十几个丧家之犬。
“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能让杜新这般紧张。”
蹦蓬一向对这些江湖人士不屑一顾,在军队面前都是土鸡瓦狗,像这样的乌合之众每年剿匪叛乱他不知道都要杀多少人。
“公子,后方军阵扎实,恐怕冲不动。想突围只能从前面入手了。”
刘冬升的提醒让许安乐及其弟兄们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两边的人数是差不多的,但蹦蓬这边的人有马有甲。
许安乐提着刀,他的心彷佛快要跳了出来。
随着蹦蓬的刀一挥,身后的木蹄便朝他们踏来。
才刚跑没几步,马儿就停下了,蹦蓬连忙调转马头,似乎有另一队人出现在身后。
许安乐趁机施法,身旁之人心领神会,纷纷取出兽皮披在身上。
一个更大的动静突然出现,多条水龙从地面而起,紧紧锁住了不断膨胀的毒烟,蔓延十里的毒烟竟然慢慢的被收缩。
“是张玉龙这老贼!”许安乐又气又恼,没了这片毒烟的隔绝,更多的青衣人能腾出手了。
在蹦蓬身后的这一队人果然不出意料还是杜新的人,带头的人是崇沙,身后的人都是吉乐镖局的镖师。
“许安乐,还是降了吧。你们没有胜算的。夏广已经弃暗投明,依然可以做食舍的大东家。夏海清冥顽不灵已被枭首,你若是不识抬举也得是这个下场。”
崇沙是特意来劝降的,之所以这么大排场完全是为了消除许安乐的侥幸心理,只有用这雷霆一击才能让他彻底失去抵抗的信心。
如果许家的造畜之术能用于战场之上,那么就意味着暹罗军拥有源源不断的马匹和骡子,甚至是战象。
“哈哈哈哈,崇沙,你怎么这么快就该旗易帜了,你不如直接认杜新为义父,让杜新好好疼爱你这个孝顺儿。”
许安乐自然知道杜新打的什么算盘,造畜之术的缺陷太大,根本无法用于战场,若是投了之后发现这些马匹在半个月后就变回了人,或者是吃了人吃的食物就又变回来了,那还不把他千刀万剐。
“上,留个舌头。”
崇沙不打算废话了,擒下来后自然就有办法让他乖乖就范。
“杀!”
两边都大声呐喊着杀向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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