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瑶花也不着急,坐在车头仔细打量着他,陈白仍穿着梅老头给他的熊皮厚袍,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值得注意的地方,他仿佛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到来,只顾拼命的吐,即使什么也吐不出来。
再等下去想必也没有意外的结果,李瑶花并不是很有耐性的人,抬手将剑抵在陈白消瘦的脸颊旁,锐利的剑锋紧贴皮肉轻轻一划,擦出一道浅浅的剑伤。
这算刺中了么?看着剑刃滑落而下的血珠,这下李瑶花是真的无奈了,收剑入鞘,依靠着车厢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与你一起来的那个人是谁?”
陈白根本不做理会,就像受惊的孩子逃避生人那般拼命的往车厢深处躲藏,李瑶花更好奇了,偏要钻进车厢里往前凑,他觉得严挺不是个傻子,不会让自己平白无故刺这个少年一剑。
对了,方才严挺要自己转告的话还没有说,‘婊子’这么粗俗的词李瑶花是很难说出口的,微微思考片刻,他决定换一个委婉的词。
“陈白露那位姑娘,有人说她的床上功夫很好,但我并不这么认为。”
说完这句话,他就立刻后悔了。
客栈里,胡屠子一脚踢翻石头灶上的大锅,他现在可没有心情享用‘美味’,因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扰乱了食欲:“梅老头捡来的小家伙?严挺,你什么时候开始做照顾娃娃这种活儿了?”
严挺手撑着脑袋,面沉如水:“他只比我年少几岁,他若算娃娃那我算什么?”
胡屠子一屁股坐在一具尸体身上,闻言乐道:“你是吃人的娃娃,而他看起来只是无用的累赘,李瑶花这个小白脸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能算一个助力。”
“谁是累赘,你我很快就会知道……”
严挺话还没说完,二人只听到门外传来马儿强烈的嘶鸣,胡屠子骤然回头,奇道:“怎么回事,难道李瑶花还对付不了一个娃娃?娃娃叫什么名字来着?”
“陈白,一个逃避过去的心死之人。”
“心死之人?”
胡屠子其实走到客栈门口看了一眼,立即笑了出来,回头对严挺乐道:“他现在的样子不像什么心死之人,倒像一条癫狂的疯狗。”
严挺依旧淡然的喝酒,问道:“你看到了什么?”
李瑶花已全无方才的风度翩翩,此时正与发疯的陈白滚在地上狼狈的颤抖,他不明白眼前少年突然发了什么疯,就像没有痛觉一般被自己连刺数剑仍丝毫不退,手脚并用将自己按倒用牙啃咬自己,力气大的如同野人,这哪里是一个剑客?
胡屠子看的滋滋有味,他也不知如何准确的形容这个场景,只能说道:“我看李瑶花是没脸待在这里了。”
严挺露出笑容,起身走到胡屠子身边,看着陈白如狼般疯狂的举动,喃喃低语:“你到底有多少秘密呢……那种身法不是能无师自通的,还有这样的忍耐力,你真的是一个奴隶么……”
这条街虽是冷清,但也出现不少过路的江湖行人,见到这样的缠斗都停留在远处观望,严挺不想引起太大的骚乱,正欲制止二人,这时陈白突然停住啃咬的举动,抬起头恶狠狠直瞪着严挺,他的嘴角还流淌着李瑶花的鲜血,看起来像极了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恶鬼,对严挺癫狂的嘶吼:“为什么又让我听到这种话!该死的畜生,你们都该死!”
说罢不顾压在身下的李瑶花,起身朝严挺飞扑而来,誓要用牙齿狠狠咬断他的咽喉不可,严挺仍对着他笑,并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啪!’
重重的一个耳光,将飞扑来的陈白重重扇飞出去,力道之狠让身边的胡屠子忍不住缩脖,陈白直接被这一掌抽的瘫在地上抽搐,眼见是没办法再爬起来。
严挺甩了甩发麻的右手,漫不经心走到陈白身边将他扛起来,看都没看地上的李瑶花一眼走回大堂,胡屠子则倚着门朝李瑶花挤眉弄眼,尽现嘲讽戏谑之意。
“情人剑,就这幅模样么?”
胡屠子大笑,摆了摆手便不再理会,转身跟着走回大堂,还顺手关上了客栈的大门。
显然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李瑶花狼狈的爬起身,低头看着自己身上被用牙齿撕咬的伤口,再看向手中的情人剑,沉默许久,将剑狠狠的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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