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居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他们两夫妻守着胡家太爷传下来的小饭馆,勉强度日。

三年前,街尾那家来香楼请来了外地的厨子,烧的一手好菜,原本两家生意大差不差,偶尔碰见了也是奉承一句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谁知来香楼的生意突然好了起来,好些老客宁愿多走几步到街尾吃饭,也不愿省些力气在福来居。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眼看孩子越来越大,要送去城里的书院读书,每月的束脩都要八百文,还不算年节时给先生送的礼。饭馆生意不好,伙计的工钱却是一分不少地往外流,日子越发难过。

有一日店里来了一个老道,进来也不点菜,只说要酒。

福来居那会连官酿都没有路子售卖,若有客人想吃酒,只得现去街尾的私家酒坊现打,往来费功夫不说,打来的私酿还得给些跑腿的赏钱。

所以福来居的老客若是想吃酒,或是自带,或是由小二跑腿。

那老道不依不饶地要酒吃,点名了要店里的私酿,胡掌柜怀疑这老道闹事,想吃霸王餐,好声好气地上前劝说。

然而,这老道口出狂言,若是福来居有私酿,生意定然能恢复大半,若是想财源广进,那就让他在此处住上十日,他自有妙方相赠。

“所以,他就这么白吃白喝了十日,又告诉你们挖井酿酒?”杜松有些轻蔑地说。

“不,不是的。”女人颤抖着身子,连着嗓音都有些发抖。

“道长很有本事,他知道我们胡家太祖缘何在此处置产业,又说院子里原先是有一处聚宝之地,就是一口井,五十年前因为天旱,井壁坍塌。这处聚宝之地就此掩埋,所以我们胡家才会日渐衰落,生意也败落得不成样子。”

“五十年前的事情了,若是公公在的话,或许还能知道原本那口井的方位,可惜公公去的早,也不曾留下一句两句的,我家夫君对这些也无甚印象,所以只能听那道长的。”

胖男人被制住了却还不老实,挣扎着要起身,被张玄知拧着手臂,反剪至身后,只能偏着身子叫嚣。

“你们管得着吗?我们只是打了井,做些祭拜先祖的孝敬,你们和蒋二是一伙儿的,就是贪图我家的酿酒秘方!”胖男人喘着粗气,语气中全是愤懑不满。

“谁家秘方要取血的?”张玄知拧着胖男人的手臂更紧了些,“孝敬,你倒是孝敬,怎么不见你割掌取血,你不是你们胡家的子孙?反倒叫个嫁进你们胡家的妇人取血?怎么,你是心不诚吗?”

胖男人肩膀吃痛,口中污言秽语不断:“她嫁到我胡家,生是我胡家的人,死是我胡家的鬼!老子让她做甚就做甚,你们不过是一时看她可怜,我又不曾把她投了井,道长可是说胡家骨血祭祀为佳,只以鲜血祭祀为下,我心疼她,才不叫她丧命,你们就算是报官,官府老爷也只会夸我有情有义!你们……诶呦!”

万归荑实在难忍心中怒火,碍于还扶着瘦弱妇人不方便出手,眼神便瞥向身旁静候的杜松,示意让他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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