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当即会意,快步上前甩了这满嘴喷粪的胖男人一巴掌,动作之快,就连张玄知都反应不及,回过神来,胖男人半边脸迅速肿胀起来,口中含糊不清,看着那半边脸的牙齿应当是松动了几颗,倒是不影响说话,不过就算是说,也听不清了。
“胡家骨血,呵呵。这井口狭小,你这身子怕是挤不进去,不若本姑娘帮你一把,把你身上这些泡肉刮一刮,好叫你能顺利去见你们胡家先祖,不出三日,怕是你福来居的生意就会火遍五丰城了吧。顺道去好好问问,他们在底下做了什么损阴鸷的事,生出了你这么个又蠢又下贱的孬种!”女声清脆地响在黑夜中,一时院子里有些安静,万归荑抬头看到一旁的两个男人有些惊讶,不觉皱起眉头,“怎么,我说的不对?”
张玄知连忙摇头,心道万姑娘看着冷言冷语的,骂起人来如此不留情面,以后可要谨言慎行,不然自己被抓到船上漂上两天就小命呜呼了。
杜松低头沉默不语,嘴角却是噙着一丝笑,大姑娘在庄子里少有言笑,生气也不常有,如今因为一个不相干的妇人动这么大的气,言语上半点没有在庄子时的端庄疏离,倒是显得更加鲜活明媚,更有人气了。
“姑娘,不要!”瘦弱女人紧紧抓住了万归荑的衣袖,身子因为激动无力地咳嗽起来,眼泪也不禁冒了出来。
“姑娘,不是我要偏帮着自家夫君,实在是道长所言句句为真,自从我们听从道长的话,掘井之后,隔一月祭祀一次,生意果真好了许多。您别看我手上的伤瞧着吓人,两月足够我养好伤口了,再说,取血也只是做个样子,伤口不深,养养就好了。”瘦弱女人生怕三人不信,举着自己受伤的手,努力地想让他们看清楚。
万归荑却是不看,直直问道:“他让你割掌几次?”
瘦弱女人呆呆地看着她,小声地回答道:“约莫十次。姑娘,我是自愿的,不关我家夫君的事。”
万归荑也不答话,直接转头看向杜松:“十个口子,避开穴道关节,放血,留他性命。”
杜松点头,就要上前,张玄知冷不防地开口阻止:“不可私刑,若是我们走了,这人报复到妇人头上,如何是好?”
杜松手脚不停,显然没有把张玄知的话当回事,就近捡了刚刚掉落到地上的匕首,在胖男人手臂腿上各划了几刀,顿时鲜血氤氲,染湿了男人衣袍。
胖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呜呜咽咽地在地上扭曲着,细缝般的眼睛瞪圆了看向瘦弱女人,眼中带了些许哀求,只盼着她能为自己说些好话。
瘦弱女人却是不敢再言语,生怕自己再说了什么让这三人生气,自家夫君还要遭罪,只唯唯诺诺地将头埋下。
“张玄知,我问你,若是每年清泥浚井一次,井水可清澈否?”万归荑问道。
“不说清澈,至少能吃,水打上来晾半日,等泥沙沉底就行。”张玄知老实回答。
“若是每隔一月浚井一次,井水怎么不回清澈?还傻傻地听那妖道将血摸在井壁上。若我猜的不错,人血吸引井中红虫,每次祭祀完就会有大批红虫被血腥气吸引而出,那几日打的水是不能要的,那妖道必然吩咐你们投放一些东西灭虫,是也不是?”万归荑笃定地盯着地上的女人说道。
瘦弱女人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您,您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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