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

姚湘回过了头，正值黄昏，一缕斜阳洒在了她的脸上，秋日的风吹得她脸上微红，额边的头发恰被风吹得微乱，杏花眼下的鼻梁也带上了微红，她拂了一个礼，薄唇微张，道：“公子，我们应不曾见过。”停了一会儿，接着道：“小女子确是要走了。”

“你的父亲，可曾，可曾参了刘家长子刘…砚尘？”李谦说话有些磕碜。

“是。”姚湘心中暗道：莫不是来寻仇的？

“真是太好了，我许久未见过像令尊这样直言不讳之人了。”李谦拍了拍掌，眼中充满了激动。

“我们其实是见过的，你还记得少时在国子监读书时…”

姚湘其实知道他，毕竟玉佩就挂在那儿，可她从未见过长大后的李谦，看着倒是和少时一样呆，可她不敢妄想，只是道：“不过少时之事罢了，难为李二公子记得，今日有些迟了，小女子先告辞了。”姚湘看了一眼婢女，道：“霜儿，我们走。”

李谦还想说些什么，可人已经走了，他再次想起了年少之时：

“今日，我们来学一首李义山的诗，”博士拿着书在堂上转着，看着，“相见时难别亦难，东…”

“李谦，你来说说下一句是什么，说不出来就回去抄一百遍。”博士敲了敲桌子，而李谦此时正在打瞌睡，猛地一下站起来，抹了一下嘴边，迷惑地问道：“老师，您刚刚说什么？”

在场的所有人哄堂大笑。

博士有些生气地道：“相见时难别亦难的下一句是什么？”

“噢噢噢，这我知道，是…是，”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边塞风沙拍脸寒。”李谦无比自信地回答道。

“哈哈哈，你还是回去老实抄一百遍吧。”有同学的人嘲笑道。

“是东风无力百花残。”一个柔和而清甜的小声地传入了李谦的耳边，是明显的女声，李谦沉迷了进去，忘记了再次作答。

散学后，李谦知道是姚家，就想着去找她，可偏巧人早就走了，后来听人说是姚家二小姐替她兄长来暂替的这节课，因着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对他们七品小官来说尤为珍贵，顾不敢逃课，自那之后，李谦上课再未打过瞌睡，可也再未遇见过姚湘。长大之后，李谦见过形形色色的女子，可姚湘怎么也从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下了决心，定要娶姚湘为妻。

马车滚滚向前的声音拉回了李谦，他望着马车，笑了。

“卢家小姐是吧，你说你找我有事，我也赶去见你，怎么现在才见着，出了什么事儿？”康淑仪笑着挽上了卢似寻的手臂。

卢似寻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道：“无事，就是想见一见您，天色晚了，我送您回府吧。”

“哎哟，用不着，还是我来送你吧，就乘咱们秦家的马车。”康淑仪拉着卢似寻往前走。

“那恭敬不如从命。”卢似寻见着康淑仪，不想败了兴致，也随着她上了前。

“秦大人，陛下说有事要议，劳您前去。”雷福元在转角处拦了秦书的马车。

“卢家小姐，陛下说他也想见见您。”雷福元又在车帘外道。

“陛下？”卢似寻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