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古代的野物果真是多的，聪不聪明不知道，但是可以想见，山里挺多野兔子山耗的，伏越头天在山里一共才放了五个陷阱，第二天一早查看时，两个里头都装着奄奄一息的野兔子了，毛茸茸的，一只灰兔，老大一个，有扑腾又撕咬地十分凶悍，另一只是白兔，看着还小，两个都被清晨的露水打湿了毛，看着挺狼狈。
伏越是会杀这些东西的，她提溜着兔笼两只五花大绑的兔子，去小水洼边上率先把灰兔子细致地杀了放血，又剥了皮，那把万能的破菜刀这会儿终于宣告报废，从中间裂成了两半。
也不知在这时代，野兔子毛卖不卖得上价，不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都准备着才好。
至于还有只小白兔子，就先放着吧，背着下山也不费事，看看市集上有没有收活兔的，就算没有，到时候再买刀子来杀也好。
大集的头一日，伏越天还没黑就收工睡觉去了，要说穿越到这个不知名古代之后，她身上最大的改变就是睡眠，每日都有做不完的事，真正的随时随地，倒头就睡。
燕角山离城里远，要赶上天刚亮的那一波早市，伏越只能星夜出发，可不就得提前入睡。
事实证明提前入睡除了睡的时候畅快了，起床还是一样的痛苦。
伏越是夜半时惊醒的，她睡前叮嘱自己半夜要记得起床，一没时钟二没手机的，起床时间全凭感觉，当她睡眼惺忪着打开房门观察月亮的时候，发现那圆月正在西斜。
行，还真是不早不晚的时候，外头刮着凉飕飕的风，也挺像凌晨三四点的。
日出之前城里也有早市，寅时末刻的样子，也就四五点，伏越没想赶这时候，大集有一上午的时间，虽说是挺折腾，但也没必要那么折腾的，就现在这时间起床都已经够早了。
这是天边已有十分朦胧的晨曦，伏越深一脚浅一脚地从清水村的方向走，终于赶上了大部队的末班车，她背着背篓远远跟在进城赶集的村人后头，脚底下踩着的干净布鞋又被晨露打湿，外衫裙里头的裤脚也渐渐湿了。
不过跟着人后头走路，脚程的确快上许多，也不觉得多累，只是这古代大都市的繁华，也足以让伏越这个来自现代花花世界的闯入者惊奇万分了。
这还只是草市，伏越努力合上嘴巴，告诉自己，这还只是草市。
她鼻间嗅到各种温暖湿润的气息，有熟食，有鱼腥，还有新刨的木头气息，耳边能听到前头摆摊的贩子们叫卖的声音，一个赛一个的洪亮，卖糕的，卖水的，还能听见做力夫的给自己吆喝的。
这一点人间生气，简直让人心头鼓胀，伏越双手紧了紧背篓的带子，大步朝前头去。
集市看着人多，却并不显得拥挤，过道十分充足，人来人往的几乎很少会挤在一起，许多人都背着背篓，买了东西就往自己身后放。
伏越正看别人买卖看得入迷，这会儿想起来自己的背篓里头还有个活物，于是也找了个角落坐下，打算先试着把这兔子卖了，随后再尽情逛街去。
集市上摊贩多，空位很少，伏越走了许久才找到的这个角落，巧在正好紧挨着一个卖鸡鸭苗的大爷，这会儿没生意，他就那样看着伏越在旁边收拾收拾着坐下了。
他倒是有两分好奇这年轻人卖什么的，那背篓轻飘飘的。
伏越施施然拎出一只五花大绑的小兔子，就那么大喇喇地放在地上，又伸手去背篓里掏了一张灰扑扑的灰色毛皮来，看着也是生皮的样子。
“娃娃，你就卖这个？定的啥价？”老汉操着不知道哪里的口音，饶有兴致地问。
伏越没太听清，不过还是万精油地点点头。
那老汉见她点头，注意力忽地又转到了伏越本人身上，他就那么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到了伏越下身穿着的布裙，这才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伏越自然察觉到了，她一开始有点烦，后来余光瞟到那老汉尴尬的样子又觉得好笑，索性没理会。
可能这个位置还是太偏僻，也就伏越那只五花大绑的小兔子吸引了几个人过来看，也有人饶有兴致地问价，不过一听价格比外头肉贩子那里还贵，也就果断撒了手。
“女娃，你这价贵。”老汉好心提醒。
伏越皱着眉，别人家兔子肉卖的二十文一斤，她这只活小兔一斤还多一点，卖二十五文很贵吗？
“那我降点价。”伏越妥协道。
话音刚落，就见小摊面前来了个行色匆匆的锦袍男子，头上的发冠有些歪，看样子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只是他来去如风，往伏越面前直接丢了一陌钱，拿灰兔子皮兜着小兔就转身跑了。
给伏越看懵了。
在身边老汉艳羡的神情里，伏越直接宣告收摊。
她也不再多想，站起来拍了拍尘土，又正了正脑袋上遮住短发的布巾，这还是进了集市才想起来裹上的，短发始终还是太过引人注目，而且居然有人把她认作小和尚小尼姑的，还朝她喊小师父，也未免离谱了些。
她可是还要卖肉买肉的，别不小心败了人家佛门清誉。
“老伯，你帮我数十只鸡，十只鸭，两只鹅，有鹅吗？”她记得刚才似乎看到了比鸭苗大一圈的。
“有，有。”那老汉一下来了精神。
伏越付清了账，看了一眼老汉面前尚且剩着一多半的鸡鸭，问：“老伯帮我单拿个笼子装起来，多少钱一起算，我一会儿回来取。”
老汉在集市这么些年，见多了这种情况，于是点头保证：“女娃晌午前记得过来拿，我老汉要换地方的。”
“行，很快回来。”伏越手里这点子儿，也买不了什么太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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