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搀扶道:“起来说话,这是干嘛?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给人随便下跪。”
“您不答应帮,我就给您一直跪着了。”
“我就一工人,怎么帮你?别哭了,先起来说话,再不起来,我走了,招待所一堆活没干呢,不能在这陪你。”
“我听您的,我起来,刘姐姐你该听说,单位开除一些人,我工作勤勤恳恳,这无缘无故开除,我到哪找工作去吃饭,家里生活更苦,等着我每月工资救急,我不能没有工作。”
“你给我说这些没用啊,该去找领导反映。”
“我知道刘姐姐认识段长,您帮忙在段长那,说些好话,把我留下来,如果我真能留下来,以后我给刘姐姐做牛做马。”
“帮不了,段长又不是我亲戚,别听外面瞎传,我能看招待所,那是段长仁慈于工人,不是单一照顾我。”
“这开除了,工资也没发,回家路费也没有,身上也没钱吃饭,我这可咋办啊。”
“都没到发工资时间,我这也没,身上就50块钱,你拿去用,不用还。”
“刘姐姐,我该怎么谢谢您,您可是我的大恩人。”
“你要觉得过意不去,那就把招待所窗户,都擦一遍,算是你劳动挣的50块钱,不用感恩谁,一切都凭劳动吃饭。”
看着他,很卖力擦着每扇窗户,自己翻江倒海内心,五味杂陈些许的心酸。如果这事放自己身上,没有铁路工作,我到社会上又能干点啥?怕是,不如他们了,正想这事,走廊训斥疯狂咆哮声不断:“开除了,还跑到这?谁允许你来,还不快滚,抓紧离开。”
劳务工怯懦回应道:“我擦玻璃。”
“谁允许你擦玻璃,还不马上离开,是你来的地方吗?抓紧走。”
闻声过去查看原由,小技术员劈头盖脸怒怼我道:“这样人也敢放进来,你是怎么干活的,不知道他是开除的,谁允许你让他干活,万一招待所丢东西咋办?谁赔?”
“他是我留下来的,咋了,丢东西?偷你破床单还是被套?他只是单位开除,没让你开除他的尊严,你把话好好的说,人的话,说一下。”
“你也给我滚,这活,以后都不需要你干。”
“干不干,不是你说的算,少他妈的拿着鸡毛当利剑,你算哪门子豆包,别他妈上桌就装菜。”
“你也给我快滚,我换人。”
“滚?那你在前面滚,我们在后面滚呗。”
他将要爆炸的锅炉眼,扭曲涨得通红的脸,扬起长臂猿黑毛胳膊,挥手过来,我忙挡,反抽回去,走廊只有那回音~啪啪。劳务工惊呆盯着僵持不下的局面,急速抽身离去。
技术员将要爆炸的小宇宙,紧追我身后,说时迟那时快,顺捞桌上一碗绿豆汤,扬面泼去:“来啊,过来啊。”
此刻暂停画面,似乎又在哪里见过,又如此熟悉,大概又与梦境重叠变为现实。他抖掉衣服上的绿豆,擦脸阴森森瞅我一眼:“你别后悔就行。”
面对这沉甸甸话语,我多少有些脑补,如何快速不后悔,我的选择只有离开,脱离招待所另寻车间,于是也就有了阿克苏第二个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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