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是一名在逃异飨者……
他提起手提箱,走出事务所,顺着简易的铝制楼阶拾级而下,每走一步都发出哐哐当当的声音,由内而外都彰显着那种廉价的粗俗工艺。
面前停着一辆几十年前生产的银色桑塔纳,车身布满灰尘。
看得出来,比利是一位热爱环保的自然主义者。
这辆老伙计还有个坏毛病,就是越关键的时候越打不燃火。
但偏偏在最后的紧要关头,它又能像火箭喷射器一样让比利溜之大吉。
“科托瓦……上勋医院。”
老实说,这位顾客真是他见过最奇怪的一位,没有之一。
谁脑子有病会想到把自己的遗体切片放进公共场所,还说要放在“高处”,这样人们才能好好仰视他的“尊容”。
比利听到这无厘头的要求,从一开始就想退钱,但奈何对方已经在契约上面签署了名字,已经生效的交易是没有撤销一说的。
好在他有足够的人脉。
比利心里自顾自说道,等温斯顿先生死了,他要好好看看这个问题小子记忆里一生都经历了什么。
马上快驶到医院,前方却发生了堵车,一群人聚拢在贫民楼外围,马路上有些好事司机还停下来拍照,搞得两边都水泄不通,不知道到底在看些什么。
他不耐烦地滴了滴喇叭。
“到底在干什么。”
顺着人们的目光,比利注意到了是怎么回事。
“你们知道地球上天天都有成千上万只雏鹰像弱智一样站在悬崖边上排队吗。”
“你们知道多少只斑海豹扎堆挤在消融的冰川上坠崖吗?”
“你们什么都不关心!你们只在乎乐子!”
比利撸起袖子,下了车。
接下来的距离走去医院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拿到遗嘱之后,还要准备一套37码的西装,接着下午三点他要给一个十三岁的朋克作法庭辩护。
那当事人闲得没事干强*了一台饮料贩卖机。
五点半还有场关于两个高中生偷了一卡车避孕套的刑事诉讼,在第一次讯问下来的时候,这俩家伙还问比利能不能不要告诉他们的妈妈。
“只要你妈不要你就行。”
得了,跳楼有什么好看的!
人实在太多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阳台上面,所有的目光……
目光……
啧,救援人员看来还没来,这是一个获得正向关注度的好方法。
免费的,登上报纸可要比电视广告效果好多了。
比利不管不顾的挤进人群,冲进公寓,来到了六楼,那位精神失常的女人应该就在面前的房间,门却是紧紧关闭的。
“来吧,亲爱的。”
他不知从哪里取出一根铁丝,往门锁芯里不停捣鼓着。
侧耳倾听,在听到极其细微的“咔哒”声时,他转动把手,轻轻一推,门就突然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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