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禾满把话说完,那黑衣人面露不耐沉声打断:“难道没人告诉过你,你话很多吗?”
本是一句讽刺之语,但谁知禾满还真认真思考起来,想了半天,最后不确定开口:“好像是有一个吧。”
她记得那日在揽月馆碰到晋王时,他也是这般不耐地让自己闭嘴的。
听到禾满这样说,黑衣人不禁在心里轻哼一声:这丫头竟然还有点脑子?也不枉他那日费心点拨。
沈知庭刚想着,她要是这般长记性的话那他便当她是不知者无罪,以后见着了就大度些,不找她算今日的账了。
却不想转而听到对面姑娘满不在乎地开口:“但那又怎样?你不让我说我就不说?你是我爹还是我娘啊?你不愿听,那我偏要说偏要说偏要说!不想听你就把耳朵捂住啊!”
说着她冲眼前人摇了摇手中的鞭子,一边摇一边晃着脑子,一副“气死你不偿命”的模样。
“再说,我说这么多难道不是为你好吗?我是不想看你小小年纪就误入歧途。而且,你当贼,你家大人知道吗?”
“嘿,我跟你说话呢!”
“哼!”沈知庭这次索性理都不理她了,直接把头扭向一边不看她。
“哎,我说你,”看他把头扭到一边,禾满不放弃地走到他跟前,“你这人怎么这么犟啊。我告诉你呦,你这样可不好,又当贼,脾气还大的,当心以后可没姑娘喜欢你!”
沈知庭深吸一口气好平复此刻快要被气炸的心,后耐着性子道:“第一,你还没我大,便一口一口年轻人,脸皮厚。第二,要你管有没有姑娘喜欢我,瞎操心。第三,现在立刻马上松开我,识点趣。”
“什么?你竟然比我大?我不信!”
沈知庭:“……”
说了那么多,都被狗听去了。
言罢禾满想上前扯他的面巾。
“住手,不准扯!”
见禾满突然上前向自己伸出小恶魔般的手,沈知庭不自觉往后退去,边退边厉声警告让她不准过来。
“我就看看,谁让你说你比我大呢?”
禾满不听,立马追了上去拽住他的胳膊不许他再往后退。
“嘿嘿,我只看一眼就一眼,看完我再帮你戴上。”
“不行,你离我远点儿!”
沈知庭胳膊上的麻劲儿还没缓过来,另一只胳膊又被牢牢拽着,只能不停扭着脑袋不让禾满扯面巾。
“我说你这人,这会儿怎么还脸皮薄了,偷东西的时候也没见你不好意思啊!”
“我就说了只看一眼,看完立马给你戴上,不让别人知道。”
“哎,我警告你啊,别动了,再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沈知庭不听,继续不停地晃着身子,低着头,不让禾满扯。
“哎,好了好了我不看了,你别晃了,小心……啊……”
话还没说完,禾满不小心踩着了方才砸沈知庭的那颗小石子,脚下一滑,便往后仰去。
“小姐!”
一旁看热闹的夏冰等人,见自家小姐竟从屋顶上摔了下来,连忙吓得从大树后跑了出来。
“啊……嗯?”
刚想惨叫的禾满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又揉了揉胳膊,出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不疼。
“一点儿都不疼哎!”
“咳,咳,你给我起来!”
她倒好,是不疼了,他可就没那么好运了。沈知庭暗自生气。
方才见她要摔倒,手中还死死拽住鞭子,未免连累,他赶忙伸手去扶,不曾想这死丫头力气那般大,竟死死薅住他不松手,两人就这么硬生生地从屋顶上掉了下来。
坠地前她还不忘把他推到前面去当垫背。
听到有人说话,禾满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身下还有一个人。
“哈哈,不好意思啊。”
她赶紧从沈知庭身上起来,好心想去拉他一把,却被对方一巴掌给无情地拍开。
禾满见状也没了之前那么嚣张的气焰,立马谄媚地向对方讨好:“大哥,这次我信了,你肯定比我大。不过,话说回来,摔成这样面巾都还没掉,看来你真是脸皮薄哈!”
“我现在能走了吗?”沈知庭并没理会面前这人的讨好,只暗着眸子瞅向禾满,语气冷冰冰问道。
这次轮到他是满脸怨气了。
“当然,当然,您请,您请!”
禾满凑到他跟前,“您还走得了吗?不行的话我让人背您回去啊?坐轿子也成!”
“哼,不劳您费心了!”
把她推远,沈知庭头也不回地抬脚离去。
“小姐,您没事儿吧?可吓死我们了。小姐?”
见禾满不应声,还一直盯着前面,夏冰以为她是摔懵了,顺着她的目光往前看,只见一个一瘸一拐的人影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小姐,那是那个贼吗?怎么是个瘸子?要不要再追回来?”
沉默一会儿,禾满道:“不用了,让他走吧,他应该不是贼。”
“好了,你们都回去睡吧,我没事儿,不用担心了,”说完她打个哈欠,进屋继续补觉去了。
“这……小姐就这么放那人走了?不像是咱小姐的性子啊!”李水在旁不可思议地开口:“刚才不还要给那人点颜色瞧瞧吗?”
“小姐说没事儿那便不要再追究了,小姐自有成算,都回去睡吧。”
听夏冰言明,众人也不再多说,都转身继续回去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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