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满探长脑袋四处张望,片刻找到目标,伸手指了指身后向他们走来的陈扶莲。
“莲姐姐!”她对陈扶莲招了招手,抬步要走过去,却被沈知庭一把给拉了回来。
他低头看向禾满,“老实点儿!”随后才顺着方向回头看去,果不其然,一女子正向他们走来。
“这人是?”
“这是陈扶莲,莲姐姐,”禾满脆声解释:“就是她制出了疫病的解药,也是她收留的我!”
言语间满是骄傲,好似被夸的是她一样。
“原来如此。”沈知庭点点头。
“莲姐姐,快过来快过来!”
见陈扶莲走了过来,禾满就要向她介绍:“莲姐姐,这是……啊呀,你掐我干嘛!”
禾满觉得后腰被人猛掐了一把,疼得她龇牙咧嘴,不禁叫出了声,后一脸不满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没想到“罪魁祸首”竟佯装无事,看也不看她,她只得幽怨改口:“这是我那成日无所事事,只会游手好闲、抓猫逗狗的继、兄。”
沈知庭听后无言片刻,“……你确定前面的词不是在说你自己?”
“兄长,你谦虚什么?论无所事事、游手好闲,我可不敢跟你争。”
禾满摇摇头,“不敢不敢。”
“你……”
“幸会!”
陈扶莲及时出口,拦住了沈知庭的后文。
“幸会幸会!”沈知庭忍住心底情绪,微微颔首,“陈大夫如此神通,又于小妹有收留之恩,不知在下该如何感谢您呢?”
“不必了,阿满很好,我也很喜欢她,感谢就不用了。”
“遇上即是缘分,不如咱们一起逛灯会吧。”沈知庭提议。
“真是不巧,”陈扶莲婉言推脱:“方才家中小厮找来,让我回去,你兄妹二人又许久未见,我便不打扰你们了。”
“啊?莲姐姐你要回去了?我让夏冰陪你一起!”
听到陈扶莲要走,禾满立马变了脸,仿佛她回的不是家,而是去什么龙潭虎穴。
“不用麻烦了,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陈扶莲拍了拍她的手,安抚着:“我走了,你们玩的尽兴。”
禾满望着陈扶莲渐行渐远的身影,直至消失无踪。
“李木!”
忽然,她冲着身后长街大喊,吓了一旁的沈知庭一跳。
“小姐!”
很快面前闪现出一道人影。
“你去跟着莲姐姐,必要时不必手下留情!”
“是!”
得了吩咐,李木很快离开。
主仆二人的交谈沈知庭尽收眼底,他不解询问:“你这位莲姐姐,她在家处境很艰难?”
禾满神情明显落寞下来,“岂止艰难,简直如临深渊。”
“咦……”似想到什么,她顿了顿,眼珠子滴溜一转,嘴角上扬,谄媚地看向身旁人。
沈知庭被她这幅德行看得头皮发麻,不禁后退半步,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嘿嘿!”禾满对他的防范视而不见,跟狗皮膏药似的,紧紧粘了上去。
“殿下说话好使吗?”
沈知庭昂起脑袋,“你在质疑本王?”
“非也,非也,我是觉得殿下平日低调惯了,在京城人家认脸,在这儿可就说不准了!”
“你少来,”他别过头,“说吧,又有什么鬼点子了?”
“殿下爽快人儿!”
禾满想踮脚贴近他耳旁,奈何他确实比她高了那么一点点,够了好几次都没够着。
沈知庭无言片刻。
“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说吗?”
每次见着,都跟贼似的,鬼鬼祟祟,还好意思说他是贼。
禾满一脸严肃,“隔墙有耳,不对,隔空有耳嘛!”
实在受不了眼前这人贼头贼脑的样,沈知庭无奈,只好弯下腰偏过头,示意她说。
见状,禾满毫不犹豫地扒上他肩膀,凑了过去,小声嘀咕:“殿下,您……”
“小的知道殿下英明神武、无所不能,这点小事对您来说简直就是轻而易举,非常一般!”
沈知庭轻哼一声,并不接茬儿,反问:“本王为何要帮你?”
“殿下爱民如子,看见您的子民深陷苦海,岂有不帮之理?”
“少给本王戴高帽,本王可不吃你这套!”
禾满昂起脑袋,“那殿下是拒绝了?”
沈知庭挑眉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本王拒绝与否,就要看禾大小姐接下来的表现啦!”
禾满也含笑回视身旁的青年,“没问题!今晚当牛做马,小的在所不辞!”
此时已月上中天,皎洁温柔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光落在树丫上,映下斑驳的黑影,零星的像是碎条儿挂在树丫上一般。
月华打在青年脸上,使那本就笑意盈盈的脸更添了几分清贵脱俗。
禾满在他脸上逡巡一圈,忽而目光一顿,“殿下这下颌是怎么了?”
青年右下颌处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虽不大,但在他这张面如冠玉的脸上实是扎眼。
沈知庭摸了摸,眉眼一弯,随意道:“前几日不小心被一只癞皮狗给挠了一下。”
“癞皮狗?可恶,是哪只狗这么不会来事儿,竟往人脸上挠!”
禾满捏紧拳头,咬牙切齿,仿佛被挠的不是沈知庭,而是她一样。
“确实是可恶至极,待本王有机会抓住,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沈知庭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小姑娘,不免觉得有些好笑,“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好!哎,殿下稍等片刻!”
沈知庭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只见身旁人跟只兔子似的,出溜一下蹿到刚才的地方,蹲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他问。
“方才东西掉了,这人来人往的,难免踩得到处都是,我把它们捡起来,省的明日打扫起来费劲儿。”
“你这人,个儿不大,心眼儿还怪多的。”
虽嘴上打趣,但沈知庭随即也蹲下,帮忙收拾起来。
过了片刻,地上的最后一片残渣收拾完,两人起身拍了拍手。
“大功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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