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脸色铁青,怒道:“这还了得?立即给朕打入死牢,严查是否还有同伙。”赵光义本还想追究赵廷美越权之罪,但因为赵廷美先有功,便压下这个念头,心想,以后再追究也不迟。
赵廷美道:“他嘴硬得很,不肯说出同伙来。但大家都知道,石重定与现任枢密使曹彬素来要好,难道曹彬不知情?”
如果曹彬都通敌了,那整个大宋还可以相信谁呢?赵光义道:“曹彬跟随太祖与朕多年,绝不会对大宋有二心,齐王不可胡乱猜疑。”
赵廷美道:“曹彬即使不知情,身为石重定旧识,又是枢密使,也是用人失察,应一并予以追究。”赵廷美这么说,就是想如果曹彬免了枢密使,他可以推荐人担任这个职务。
赵光义冷冷一笑,道:“齐王手下出现辽国细作,是不是用人失察,是不是也应该一并追究。”
赵廷美脸色一红,辩解道:“皇兄,那事肯定有误会,肯定是有意陷害栽赃的。”
赵光义道:“证据确凿,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但石重定此事,还是记你齐王一功。”
虽说赵光义在赵廷美面前力挺了曹彬,但他马上召见曹彬,曹彬到宫里时,己是晚上,曹彬心里纳闷,夜里召见自己,不知是何事。自从高粱河大败归来后,因为手下卢亮与王云谋立赵德昭的事,虽说赵光义对自己没有大的处理,但曹彬知道,那只是因为自己还有利用的价值,在枢密使的位置上,曹彬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办错事,赵光义一不高兴,旧帐新帐一起算。
只是有一件事,让曹彬想不明白,明明王云是潘美的手下,私自进京,又与潘美等人密谋,赵德昭畏惧己自杀身亡,而潘美却平安无事,实在不明白。难道其中有什么蹊跷不成?曹彬想不明白,也不敢往深里想。
曹彬见了赵光义,跪在地上,赵光义老半天没有要自己平身,曹彬也不敢起来,他心里奇怪,便偷眼向赵光义瞄去,只见赵光义也是死死盯着自己,不由得心里发毛。
从后周到赵光义,曹彬经历了几任皇帝,也在沙场上与死神多次擦肩而过,从来没有害怕过。赵光义没有上位时,对自己也是笑意吟吟,礼遇有加的,自从做了官家后,便明显不同了,如果说以前是半君半臣半朋友,那现在就是只有真正的君臣之义了。
今天赵光义只看着自己不说话,却让曹彬心里发毛,不知自己哪里错了。半盏茶后,赵光义仍没有让曹彬起来,忽道:“曹彬,你可知罪?”
曹彬抬起头来,看着赵光义,一脸茫然,回答道:“官家,臣哪里错了,请您明示。”
赵光义见曹彬是真不知情的样子,便不再打哑谜,直接问道:“你可知道石重定?”
石重定?曹彬心里咯噔一下,石重定怎么了?便答道:“知道,石重定在太原城里时,慑于我大宋之强盛与官家您之威名,投降我大宋,在攻打幽州里,也立下功劳,回来后,官家您就赏了他个指挥使的官职。”
“就这些?”赵光义又问道。
曹彬知道赵光义最反感臣子私下交往,连忙说道:“这人与臣曾相识,在太原时,也曾派人找过我,我便劝说他投降。回了汴梁,他也曾几次想要与我叙过旧,只是臣蒙官家看重,让我任枢密使,臣不敢辜负官家您的大恩,在任上,宵衣旰食,不敢有半分懈怠,没有时间与他叙旧。”
赵光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都是你的好旧识,你看看他都做了什么?”说完,将那封石重定通敌的书信往曹彬面前一丢。
曹彬捡起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连忙磕头道:“这石重定竟敢私通辽国,死罪。臣身为枢密使,竟然失察,罪该万死。”
赵光义冷笑道:“你既有他是旧相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知道他私通敌国?”
曹彬不断磕头道:“臣实在不知情,如臣有半点隐瞒,请以欺君之罪论处。臣虽与他是旧相识,并无深交,实不知他竟是如此狼子野心。”
赵光义道:“你既与你相识,你又是枢密使,交给你去处理,要严加审讯,看是否还有同伙?”
曹彬走出宫里,饶是他经历甚多,身上也是冒出不少冷汗。心里不由得感叹,如果说,后周世宗柴荣与宋太祖赵匡胤都是雄才大略,征战沙场,与部属同甘共苦,值得他曹彬敬重。但若论恩威并施,高深莫测,驾驭人性,柴荣与赵匡胤可是与赵光义差得太远了。
温盼盼直到近午时才起床梳妆打扮,对她们这些酒楼、青楼的歌伎来说,这个时候才是她们起床、梳妆打扮的时间,温盼盼看了看镜中的自己,缷妆后的脸庞依然那么美丽,只是多了些憔悴,她昨夜太累,更多的是心里害怕,她想不到皇城司的白依清、陈琦会这么快就找到自己,而且似乎对她产生了怀疑。
她平时有什么事都去开山摔跤场找程开山的,程开山是辽国回图务里与她联系的唯一的人,也是她的上司,那块写有徐七七名字回图务的令牌,就是程开山吩咐她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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