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祥玉也未料到会是这般结果,他本意在查明收取额外费用的问题,却意外揭发了林惟康擅自带无票旅客的行为。

尽管这也属严重违规,但相较于办卧铺票问题,其影响较小,真正的目标未能达成,这让他如何是好?

沉思良久,马祥玉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抬头看向对面坐着的一名年轻人,说道:“小王,你去把值班的列车长叫来,我和老孔有话要对他们说。”

由于路风办人手紧张,这个组除了马祥玉与孔长信是路风办的正式员工外,其余五人皆是各站段临时抽调来协助的。

所谓的老孔,便是那位在宿营车检查中的中年黑面男子。

当马主任这么一说,其余各人便都纷纷起身,退出了包房。

马祥玉在此行中意外重逢了往昔学生任澍,见他年纪轻轻便已是列车长,心中自是欣慰。

他上车检查时,见到的值班列车长是张爱花,心里明白她负责当班,便有了庇护任澍的念头,因此他吩咐小王只将张爱花召来。

张爱花一进包房,马祥玉便发出了严厉的责备,指出了供水员林惟康私带无票旅客收钱物的严重铁路作风问题,并严肃表明,铁路局将对此事进行全局通报,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

张爱花早已感受到这种严重后果的逼近,心中惶恐不安。

全不顾孔长信在旁,她竟直接从包内掏出用信封装好的一千块钱,放在马祥玉面前的茶桌上,她说:“马主任,这全是我的错,我未能教育管理好我的班组,若真通报上去,段长定不会轻饶我,还请领导高抬贵手,赐予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我保证今后严加教育乘务员,绝不再有此类事故。”

马祥玉见状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严声说道:“少在我面前耍这套,把这东西给我拿走!你既然已犯错,还想拉我入水,真是大错特错!以你这样的车长,乘务员还怎能无过?对你的行为,我将一并上报,并责令瑶川分局严肃处理!”

张爱花听罢,顿时跪倒在地,泪流满面,声嘶力竭地说:“马主任,求您饶恕我这一次!我在客运工作已十二载,做列车长八年,我的班级从未有过此类事故。此次全因我疏忽,使得乘务员有机可乘。我母亲心脏病甚重,我夫又无业,若此事一通报,我这一生便毁于一旦,请您发发慈悲,给我一次机会!”

言罢,她不住地用头磕在地面上。

“你这是何苦,快起来!”马祥玉虽多次见过请求情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下跪磕头之事,心中不禁有些手足无措。

孔长信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拉她:“快起来,我们好好说话。”张爱花却固执地不肯起来,一边哭泣一边偷眼观察马祥玉的表情,心知只要主任点头,自己还有转机。

马祥玉眉头紧锁,这种局面若持续下去,若传出去恐怕会有误解,似乎他逼得女列车长不得不跪地求饶,这绝非善事。

他本来心中已有打算,于是开口道:“张爱花,你快起来,只要你起来,我们还有话好说,不起来就免谈!”

张爱花听此话,心中一喜,急忙从地上爬起,对马祥玉和孔长信深鞠一躬:“多谢领导宽容,愿给我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马祥玉目光落在茶桌上的信封上,淡淡说道:“把这个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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