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悔先生哼了一声,推门进去,青宇原本歪歪斜斜的靠在冷翼的身上,看着自家师父进来,连忙摆正了身子。

“青宇,哪儿错了?”若悔先生站在两人面前,脸色和缓了许多。

“不该听墙角看热闹。”青宇耷拉着一张笑脸,有些懊恼方才过来看冷翼师兄的热闹,没成想竟是连自己也搭进去了。

“还有呢?”若悔先生像是下定决心要修理一下青宇。

“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青宇嗫嚅着,倒是不停的看冷翼。

“看你师兄作甚?”若悔先生随手拿起了戒尺,在青宇肩膀上敲了一下,“旁人都不来,只你来,做了旁人的筏子不自知还沾沾自喜,觉得依仗我疼你,即便是被发现了还能逃过一罚?”若悔先生的话不快,却是句句说在青宇心里,“往常小事你插科打诨没来得及罚你,这次还是涨一涨教训的好。”说着又在青宇背上抽了一下,不重却也不轻,直抽的青宇斯哈了一声。“绝尘轩的消息一早告知你不许传出去,你焉能借着来此处多些,就四处卖弄?”说罢,又在青宇后背抽了一下,亦是不重不轻,想来那后背定是有了青紫。

青宇的泪水瞬间糊满了脸颊,却是想到弟子所那些大些的师兄撺掇自己来绝尘轩看看时的那些亦真亦假的笑脸,有些懊恼,这会子自然也能察觉出那些人当中有些当真是不怀好意,无论是想看笑话还是想别的,青宇都觉得自己被装了进去。

“你知晓的,永远都要烂在肚子里,这是我一直给你与青烜讲的,我作为你们的师父,并不会因为疼爱谁多一分就会容忍这些毛病多一些。为人勿须本分,却也要坚守本心,莫要越了底线去。”若悔拍了拍青宇的肩膀,示意青宇起来,“青烜还在你曾师伯那处,今夜你可以歇在那里,也好好反思一下自己。”

青宇瘪着嘴站起身,还在抽泣着,若悔却没有再看青宇,左右这孩子大嘴巴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会子治治毛病也是需要的。

“方瑾,进来。”若悔先生冲着外面招呼了一声。

方瑾的声音便自屋外传来,“师父,我在。”

“带青宇去你曾师伯那处,将此事原本告知你曾师伯。”说罢,给方瑾手里塞了一瓶药膏,方瑾会意,拉起青宇,朝若悔先生行了礼,出绝尘轩往等闲小院去。

若悔先生看着门关上,才看向冷翼,“说说,哪里错了?”

方才罚青宇,一则是确实要治一治青宇这些毛病,二则确系也要给冷翼看看。

“不该随意将自己知晓的告知旁人,哪怕是熟悉的人也不行。”冷翼小声回答,却也真正知晓了自己的错处。

“祸从口出,”若悔先生看着跪的笔挺的冷翼,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少年时,这才缓和了神色,“山庄原本的事,为师一直不曾瞒着你们,徐厄,若不犯错你们当是要称呼一声师叔的人,那么多年的师兄弟,下起手来都是丝毫不手软,你又如何能将信任给旁人?”

冷翼本想说,看着方蕤与霍良都是自己人,且方蕤自己看人就很精明,这才误导自己犯了错,可想了想还是自己放松了警惕,忘却了山庄的规矩,“师父,弟子受罚。”

“青宇被罚,因为他小,戒尺尚且管用,你大了,若还没有戒心,日后丢掉的就是性命。”若悔先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再看到冷翼的样子之后还是收敛了一些。

“师父,弟子错了。”冷翼自觉有甚东西在脑中炸开,确系是自己今日考量不周。

“安河、安远、黄怀远都是你熟悉的,那些审讯出来的供词,想来你也都瞧过,尤其是安河,早前与你常在一处,你如今再想想,是能交付后背的人么?”说话间,若悔先生在暖席上坐下,冷翼瞧过去,只觉得先生的眼里有些自己抓不住的东西转瞬而过。

“师父,日后弟子定当谨言慎行。”先生的话让冷翼意识到一些旁的自己一直不曾面对的东西,纵然有师父历来的教导,即便是早前到尚严所,每当接触一些事情,安师伯都会嘱咐他们这些弟子管好嘴巴,但那些看似重要的事情,冷翼一直倒是真的不在外吐露,即便是下山归家,与家中妻子也不做相谈。如今这样的小事,能让水素抓着空子去了绝尘轩,也实在是自己疏忽了。

“起来,自去领罚。”若悔看着冷翼的样子也不再责备,只又补充了一句,“叫秋棠与安庚竹来。”

“是,师父。”安冷翼跪的时间并不久,可因着这会子寒气上来,倒是有些发酸,告退出去之后,就看见秋棠与庚竹站在门口,亦是耷拉着脑袋。

“师父正找你们,进去吧。”说话间一瘸一拐的出了绝尘轩,只自己还未将门关上,就看见俩人齐齐跪了下去。

若悔先生只是淡淡的睨了二人一眼,随即将视线挪到自己手上的物件上,室内寂静,安庚竹与刘秋棠自然都明白是因何,也就耷拉着头,安静的跪着。

半晌,还是若悔先开了口,“说说,如何想的?”

“请师父责罚!”秋棠率先开口,无论今日自己如何受罚,都是应当的,谁让自己当时好奇心作祟

“请师父责罚。”安庚竹心里也是明镜一般,方才水素一出现在绝尘轩外自己就瞧见了,虽则不认识,可看着那架势倒像是山下的装扮,也就没拦着,刻意想看水素作甚,这才出了那档子事。

“看来日后来此处值守的弟子都得重新教导一下,知晓何为值守,知晓何为责任。”若悔先生只掀起眼皮看了两人一眼,“怎么,是大了,想看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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