糕点大婶笑着抬头打量了一下她,听口音一下子就知道不是本地姑娘,伸手指了指前面:“从这一直往前走,有个巷子穿过去以后,左拐,你们找找,差不多就能看见了。”
“好的,谢谢婶儿。”瑾年高兴的道谢,还买了几块她的糖糕。
她举着糖糕到姜杼面前,扬起手:“先往前走,穿过巷子往左拐差不多就到了。”
姜杼瞧着瑾年,怎么之前没觉得她性子如此活络。
两人照着问的路线往前走,没两分钟就看到了兰芳医馆。
“走吧!”
里面有人问诊,有个小姑娘迎了上来,客气的询问:“你是来抓药的还是来治病的?”
“治病的。”瑾年回答,却也在四处打量,正屋是药铺,大柜子里摆满药材,外面挂着记名字的签子,以前她家里也有,一般坐堂抓药的都是余温州,后来爹爹走了坐堂抓药的成了她,余温州开始问诊治病了。
旁边两间没有门的厢房大抵就是给人治病的地方。
“你跟我来。”小姑娘把他们领到院里的一排椅子前坐下:“师父还在给人治病,你们在这里稍等一下。”
“好的。”瑾年乖巧点头,此时又是一副文文静静,清泠疏离的样子,连眼神也十分收敛。
安置好患者,小姑娘走到前面继续配自己是药。
瑾年默默看着她,抓着一大把连翘放在称上,称好以后倒在桑皮纸上,然后是白术,决明子,菊花。
她做的很仔细,一点点将克两称好。
瑾年缓缓把头移向姜杼,在他耳边轻声:“她这方子有些不妥,这么大剂量的决明子和菊花在一起会会引发腹痛腹泻,尤其是脾胃不好的人,若是能换成桑叶兴许会更好些。”
姜杼先是被瑾年突如其来凑上来的说话惊到,温热的气息扑到他脖颈处让他整个人都僵住,感觉到自己的失常,他立即看向认真配药的小姑娘,同样小声的说:“许是搞混了,不如上去提个醒。”
瑾年瑟缩了一下,弱弱开口:“我不太好意思。”
“去吧,问清楚些,你定然也不想有人出事。”姜杼轻声鼓励道。
瑾年慢慢站起身来,凑到跟前低声询问:“姑娘,你这药是给何人配的呀?”
小姑娘停了手呆愣住,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瑾年随即解释道:“桑叶和菊花药效相似,都有疏散肺经之热的功效,你这方子里加了决明子,大抵是用来润肠通便的,看这方子的剂量应该是要服用一段日子,可菊花与决明子长期服用容易出现腹痛腹泻等反应,尤其是脾胃不好之人,所以我来问问,其实换成桑叶也是差不多的。”
解释的如此细致,小姑娘眼里多出一丝敬佩,然后不好意思的说道:“来抓药的是一位老主顾,今日桑叶用完了,我想着菊花功效也是一样,原不想差点坏事,多谢姑娘告知。”
瑾年谦逊:“没有没有,不打扰了。”说完退了回去。
一人从屋里走了出来,送走一位住着拐杖的年轻人,然后看向二人:“二位久等了。”她穿着一件合身的灰棕色粗布衣服,为了方便给人治病袖子半挽起。
因为刚刚在里屋听到瑾年的话,所以先是将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即才转向旁边的姜杼。
昨日姜杼也在宫里,柳兰芳给昭宁治病结束后,出来正好撞上他,也算有过一面之缘。
她多看了两眼姜杼,知道这人身份定然不一般,然后又转向瑾年:“姑娘学的精细,倒是给我这粗心徒儿上了一课。”
“小女不才,岂敢在大师面前班门弄斧。”瑾年将自己的姿态放的低,谦逊有礼。
柳兰芳朝她笑笑,可不这么认为,后生可畏,不过很快就步入正题:“姑娘可是哪里有伤?”
瑾年扶住自己的肩头:“我这左肩一用力或者碰到压到都会十分痛,许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要劳烦您帮我取出来了。”
“进来我帮你看看。”柳兰芳指了指房间。
瑾年走了进去,姜杼也想跟进去,被柳兰芳拦下:“公子在外等着便是,里面恐有不便。”
她是女子,姜杼想想确实如此,也为自己刚刚的莽撞感到懊恼,赶紧退刚坐的椅子上。
屋子不大,但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十分好闻,还有一个非常大的屏风,屏风前面是一排椅子,还有一个放东西的桌子,屏风后面有一张床,没有被子,铺着干净的白布。
柳兰芳把她领到床前坐下,将手洗净说道:“我帮你看看。”
瑾年解开衣服,肩头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已经结痂了,但是一用力从里面透着一股子痛,起先她也没在意,直到后面姜杼说了以后,她才肯定自己这里是存有残余的铁片。
柳兰芳按了按伤口周围,询问道:“你这里是受的什么伤?”
“被铁片炸伤的。”瑾年思索了一下,她给昭宁公主也治过病,应该也清楚,便加了句:“就是细碎的铁片在火药的冲击下刺入体内的。”
柳兰芳抬了抬她的胳膊:“痛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瑾年指了指具体位置。
“等一下先做准备,我帮你把体内的碎片取出来。”
“多谢”
没一会她就端来一碗麻药,瑾年看后摇头:“不用了,我喝不了这个,直接取就好了。”
“那很疼的。”柳兰芳眼里出现怜惜,但也清楚,有些人喝不得这个,会出现不良反应,只得将那碗麻药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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