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姑娘能替我保密的,对吗?……你就没有什么话与我说,嗯?”

蔡清醇小蹙秀眉,假如方钟真的死了,与一个借尸还魂的未知存在有话说才怪。

但瞧着方钟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撇撇嘴,她还是问出了三个问题。

“你今后是方钟,还是你自己?”

方钟失笑,蔡清醇还没打消怀疑呢,看来要认真回复她的问题了,道:“方钟已死,我若继续做他,会再死一次,不是我不可以做他,而是不能,正如我与你,我也许喜欢你,但我与陈奶茶有夫妻之名,我不能喜欢你。”

蔡清醇惊讶,而后黯然,他没有辩白自己的选择,他直接破碎了她的幻梦。

——方钟多半凶多吉少了。

蔡清醇重新审视方钟,这个人嘴里说着自己如何人畜无害,但若你动了他或犯了他,他却会直接戳你肺管子,让你后悔曾去招惹他。

“还有吗?”

“有,今晨在酒肆,你为什么盯上我,你说过你嗅不得酒气,合该如三天前一样你抱起酒坛就喝,但你晕倒前盯上了我,为什么?”

方钟没想到蔡清醇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稍不留神,答错一句,仿佛自己就是万古难赦的罪人。

可这个问题的确无解,对方就是要方钟承认自己是个恶人,唯有恶人才会在自己无法自保时,对她人动邪念。

蔡清醇冷笑,故意抱着双臂托着胸脯,挑衅着方钟,仿佛在说:承认了吧,你就是个伪君子,还看,你还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喂狗子!

方钟叹息,收回审美的眼光。

初次重生,没有经验,意外在所难免。

这次,方钟知错。

“对不起!

酗酒之事,我心中有过最坏的估量,我接受不了重蹈覆辙的结果,才临时盯上的你,想借你转移注意力,而其后果,最坏不过娶你。

倘若娶你,陈奶茶之事我自会断个干净,我我知道这于你有天大的不公与强迫。

当时的我来不及思考,现在想来,若非柜台阻拦,我必已对蔡姑娘犯下弥天大错,我之罪,不可恕,可惜我不是神仙,不然毁你一生,我必还你一生。

总之,我欠你。

你若要求我娶你,我必给予你应有的荣光,倘若你不需要,日后你若有难,我必拼尽一切去救你,刀山火林还不清。”

蔡清醇不屑轻哼,花言巧语之辈还要娶我,诅咒我日后有难是吧,我在奉仙村安分守己地酿酒,即使酿出毒酒……不会的,你才有难。

“我不需要你娶我,也不需要你救。”蔡清醇忽然想到什么,灵机一动,反口了,“不过你自认为亏欠我,我不会拒绝,嘻嘻,最近就有一件小事需要你出力,我再观察观察你,会去找你!”

方钟直觉对方不怀好意,但男人说出去的话,吐出去的钉,这么美的女孩子不至于怂恿人作恶,于是点头应好。

若她真做坏事,就不存在欠她一说了,什么对不起她,明明是强娶豪夺,为民除害。

时间不短了。

方钟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等等,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觉得我会为你保密?在排除掉你是杀他的真凶之前,我不会真心实意帮你。”

方钟乐了。

蔡清醇一脚踢得方钟忍痛揉腿不敢叫,“你笑什么?”

“我笑,我没笑。”方钟赶紧同她拉开距离,有恃无恐地远远小声道:“我是谁,我是方钟,你蔡小老板就没有秘密吗?天下谁人没有秘密。”

“你敢要挟我!”蔡清醇气得叉腰。

“是的,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我自认初来乍到除了对不起你,没对不起过任何人,你泄密,我就把无数人的秘密都抖落出来,皇帝的,朝廷的,大员的,某家小姐公子的,村头的,巷尾的,问就是你逼的,如何?!”

“好,很好。”蔡清醇单手扶住两点胸尖,不让它们颤得厉害,突然大喊:“方监押你流放归来果然变了,敢偷华大夫的山楂,被我发现还敢打我追我。”

啊嘞?

因为蔡清醇说话的时候斜对着空气,脚下一动未动,言与行脱节掉勾,所以方钟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她的话里意思。

他的眼里只有人。

然而紧接着这眼里人动了。

蔡清醇动若脱兔,冲到墙边药架狠抓几把笸箩里的山楂片塞进衣服,一言不发就跑。

“救命啊!”

方钟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不可理解,等消化完发生了什么时,蔡清醇已经跑剩个尾巴。

追她?人家话里已经放好了夹子。

方钟摘掉身上几片山楂片气呼呼摔到地上。

被耍了。

“好你个蔡清醇,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玩这套!”

“笑里藏刀,美人计,兵分两路,声东击西,无中生有,栽赃嫁祸,走为上计,金蝉脱壳,趁火打劫。”

“你随便一出手便已是我这个分段的极限哈?!老子记住你了。”

方钟正咬牙切齿,华大夫冷不防背后出现,目睹一角狼藉,药材虽少,亦是心血在滴,老人家只需黑着脸,方钟便霎时间无地自容。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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