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弱的光线原本是从天窗垂落到这片贫瘠之地,现在又有一束无比强烈的光从门后迸发。
尘土在空中飞扬,两个衣衫宽大的孩童呆呆地看着门口的人。
“咳咳咳咳!”
苏嵬吸了口灰尘,咳了三分钟,何必轻蔑的走了几步,也咳了三分钟。
“哥哥,我怕。”
“怕什么,怕这两个傻家伙吗?”
男孩警惕的望着两人,紧紧的把女孩护在身后。
“你,咳咳咳,说谁傻?”苏嵬强忍着不适,假装生气的挥了挥拳头。
女孩怯懦的往后退了几步,男孩的眼里划过恐惧,看了眼身后的女孩,鼓起仿佛面对恶龙般的勇气,大喊着让苏嵬,何必滚出他家。
“你家挺别致的啊,天花板都是漏风,晚上睡觉冷不冷啊?能看见月亮吗?哦,不对,你们吃得饱饭吗?要不哥哥请你们吃东西?”
苏嵬眯着眼,嘴角微微上扬,阴阳怪气的话里是的他直戳人心的攻击力。
不愧是你啊,苏嵬,到现在都没被打死。
何必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把苏嵬钱卷跑的骗子朋友请他们的喝酒的那天。
那天苏嵬喝酒喝抽风,一个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骂了,除了拍桌子笑的那个没听出来外,连他都想让苏嵬领教领教略麦特的‘待客之道’。
何必是个善解人意的行动派,他直接把苏嵬拉到孩童面前说:“一人一个,丢出去。”
说完压根不管被吓蒙的兄妹俩人,刚抱起女孩就往外走,没走两步尖锐的喊叫声刺入何必的耳朵
“啊——!!!”
瘦弱的男孩被苏嵬死死地按在原地。
何必在黯淡的光线下发现了她裸露的肩膀上的长达八英寸的结痂伤口。
“何必你赶紧把人放下来,你扯到她伤口了。”苏嵬小心的瞄了眼男孩脖子上的大片淤青。
之前何必以为只是两个普通的皮孩子,但现在他意识到这事大了去了。
他无比小心的放下女孩,同一时间苏嵬放开了男孩。
他们在诡异的沉默下相拥。
苏嵬,你怎么看?我感觉不能把他们交给警察,他们身上有问题。
何必疑似用眼神与苏嵬交流的,可惜苏嵬眼神不好,是个睁眼瞎。
“你眼睛进陨石?”
说完话后,苏嵬蹲下身,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和,尽量不吓到孩子。
“哥哥我不是个好人,但我口袋里有饼干,柠檬饼干哟。”
从口袋里掏出一小袋包装精美的柠檬饼干,撕开包装后递给面前的兄妹。
当几块泛着柠檬香味的柠檬夹心饼干放在从出生起就没吃饱过饭的兄妹面前时,他们无法拒绝人生中的第一块饼干。
“哥哥,想吃。”
哥哥扫了眼傻笑的苏嵬,果断接过饼干,平分了包装里的两块饼干。
多年以后,即将被绞死的兄妹回想起了这包来自遥远下午的过期饼干。
“唉,苏嵬,怎么办?我们摊上事儿了!摊上大事儿了!”
“谁让你跟着来了?”
“我也没想到这样就摊上事儿了!反正不能把他们交给警察,他们身上有问题!”
“那等人来吧。”
“谁?”
“线索。”
两个浑身是伤的孩子,被锁在暗街最里面的房子里,没饿死,没因为伤口感染病死。
嗯,这出隐藏剧情设计的真出色。
不过还是这两个孩子更出色。
四个人在‘仓库’里等了大半天,也没见个人影,无聊的苏嵬又唱起了难听的歌谣。
听的不懂歌词,古怪的旋律,加上矫揉造作的的嗓音,唱尽了人间疾苦。
“法克!苏嵬别唱了!太难听了!”
“就是,法克!”
哥哥学着何必的说对苏嵬发起点评。
“你们懂什么!这可是我老家最流行的歌曲!”
“还有不许骂人!”
“我不懂,但你的嘴显然不是唱歌的料。”
何必摇头,兄妹附和。
————
大约十分钟后,一个黑色卷发男人伴随着如血的残阳出现在暗街。
他穿着旧工装怀里抱着用牛皮纸袋包起来的黑面包,嘴里抱怨着,又没钱了,要不要把两个野孩子卖了?
“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干!”
“不对,不对,这样下去,都要被饿死,把他们卖了也行!”
“不不不,我是个好人。”
“也不行,好人死的快,我想活着,我想活着。”
“错了,不是这种问题。”
一路上犹如精分般的自问自答使路程减半,终于在快靠近‘仓库’时,男人才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然后,在看见门口一左一右的门神后,笑不出来了。
“你们是谁?”
苏嵬可以宽容那对兄妹,但绝不会宽容面前这个青年,掏出口袋只剩四颗子弹,口径为六毫米的银色左轮手枪对准眉心。
“天呐,你从哪儿搞来的!?”何必震惊的看着左轮手枪喃喃道,“真漂亮。”
苏嵬没没理会何必,冷冷地指着青年说“我问你答。”
卷发青年木讷的点头。
“你是谁?为什么住这里?”
“我叫阿孔勒·杜今年21岁,是一名肄学的孤儿,目前从事自由职业,由于贫穷所以我在三个月前入住了这间半露天设计的复古木屋。”
“那对兄妹是谁?”
阿孔勒顺着苏嵬的目光看向房子,只能看它原本残破不堪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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