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知闲第一次去阙山与上京以外的地方,且几乎要穿过半个大启,虚舟十分不放心,吩咐弟子替她准备些丹药法宝,盘缠行李。黄知闲好奇翻了翻那乾坤袋,大惊:“师伯!这些丹药,我便是当成炒蚕豆来吃也要吃上半个月吧?够啦够啦。”

虚舟仍是不放心,上清天乩剑是玄清掌门配剑,自然不能再让黄知闲随身携带了,黄知闲尚未到地之道境界,无需下山历练,故而黄简也尚未替她物色佩剑。虚舟左思右想,将自己的裁云剑取来,与黄知闲认了主。

黄知闲明白师伯的好意,虽觉得此剑珍贵,却也没有推辞,只是紧紧的抱了抱虚舟,将把这老头闹了个浑身不自在,直道:“注意举止,注意举止!”这老头自己可能都没发现,这两句斥责的语气是如何的温柔。

霍观南向祖父道了别,简单收拾后,一人一骑,便来与黄知闲会合。黄知闲仍骑了淮江镇上买的小红马,虚舟又指了两名巽字辈弟子巽元、巽阳与黄知闲一并前往。

待人齐整,虚舟交代道:“流光寺那边我已传讯过去了,智尘大师仍在闭关,说是预计半月后出关,你们此去云城,半月后差不多正好经过流光寺,可向智尘大师问一问这龙骨龙魂究竟有何效用,也好商量个对策。

师伯明日便回玄清了。你爹,还有其他弟子,师伯会为他们安魂七七四十九日,若是你们能找回澄风,便早点回来,尽量赶上封陵仪式吧。”

黄知闲闻言咬了下唇不语,片刻后回了句:“知闲明白,定会尽快赶回来。”不能与师伯一并回玄清,准备父亲安葬之事,黄知闲心中是有愧的。只是黄简从来都教导她,生者为重,死者为轻,她深信如果父亲有灵,也定会要她先救师姐

虚舟再看向霍观南:“世子,我这师侄女就劳烦你多关照了,她性子淘气,还请多担待些。”

霍观南看了一眼黄知闲,“长老言重了,知闲妹子机敏重义,观南十分感佩,定会尽力照顾好她。您请放心。”

“好好好,去吧,去吧。”虚舟站在原地看着四人策马而去。黄知闲频频回头看他,只见虚舟的身影越来越小,终于看不见了。

“不知道师姐现在在何处?可还安好?”黄知闲心中惦念着玉澄风。

花溪林那日,丁羽鹤出手便封了玉澄风的气海。牵着玉澄风的手,他方才觉得冰冷的心中又升起了一丝暖意,二人去到玉淮江畔,码头已停了一艘不大的乌篷船,丁羽鹤拉着玉澄风上船坐下,玉澄风道:“你要带我去哪?”

“回师桑。”丁羽鹤一边回答,一边在方几上摆了一壶茶水和两碟点心,十分精致。摆好后在玉澄风对面坐下,就那样看着玉澄风。玉澄风被他看的双耳都烧了起来,说不清是不自在还是愤怒。

丁羽鹤在她面前倒了一杯茶:“你喜欢的蒙顶甘露,喝一点吧,再吃点东西,你脸色很不好。”顿了顿,又道:“难道你想饿死自己?玄清教义,不得轻生,不得毁伤己身你可还记得。”

玉澄风猛的睁眼,眼神如刀刺向丁羽鹤:“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可笑!玄清教义我自幼恪守,不必你来提醒。”言罢,自顾自喝了茶,吃了两块点心。

丁羽鹤见状笑了,喝了一杯茶:“澄风,你从小就是这样,清高自持,从不肯随波逐流。十二岁那年,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惊讶于你的与众不同。师桑是个弱肉强食的地方,我自小见到的人不是强大而狂妄,便是弱小且卑微。你那时不过十岁,也不过是被师父收留的难民,衣衫褴褛,可是你的眼神,不躲避任何人。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一无所有的人,也可以那样不卑不亢的站着做人。

在玄清的日子,我没有一日是轻松的,我要勤加修炼,要讨所有人的喜欢,要成为玄清教义规训下的模范。每一天都觉得好累,唯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让我觉得轻松自在,让我觉得安全。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存在在那里,就能让我觉得无比的温暖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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