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大可在今晚去金库拿钱,事后再将原本的好锁拿走,将这断锁换上,就说是有高人来金库行窃。”
“这铜锁这般沉重结实,我去哪找个绝世高手能把锁劈成这样?”
“汪管家何必舍近求远,白宅后院不还埋了尊大神?”
汪管家大骇,这才明白徐术实究竟为何而来,还是不敢相信地问道:“你要救路大侠?”
“哪里的话,今晚不知那里来了‘掘墓人’,从白宅后面挖了个地道把人救走了,汪管家又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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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徐术实身穿黑袍拐进小巷,三个面相憨厚的年轻人正拿着四把铁锹在树影里蹲着。
“三位就是木公子叫来的帮手吧。”
“没错,大姐让我们来的。”
大姐?徐术实回忆起木连新的面容,瞬间了然了其中关窍,他讳莫如深地不再言语。倒是那玩家察觉了自己的失言,试图掩饰:“不是,那个……”
“三位跟我来吧。”徐术实在前走,哭笑不得地听着这三人在身后讨论他这个npc是不是太聪明。
四人进入提前租好的小院,院墙上的小窗可以清楚地看到白宅后门。汪管家的安排很自然,只见白宅后院护院的庄丁越来越少,最后两个看门人也在即将消失的余晖中哈欠连天。
“准备动手吧。”徐术实说着拿起铁锹,准备夜入白宅挖人。街角隐隐传来由远及近的整齐脚步声。
“且慢!”汪管家会不会把自己卖了,徐术实看着跃动的一群火把这般想着。那群人将白宅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人穿着公服的吏员。
今晚怕是很难混入白宅了,那位木小姐给的时间又太短,徐术实焦急地考虑下一步的对策。正此时,白宅正门方向远远传来一声尖细的大喊。
其言曰:“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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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白党遭受全面打压。长安中白党官员或降职或罢免,长安外白党重要官员需回京接受调查,白家祖宅被抄没。
圣旨中打压白党原因有三:一,不尊礼法,白家用度多有僭越之处,不分上下尊卑,其心不良;二,勾结邪神,白党中“神来神往”者众,大灾之中亦可获利,有串通“旱神”、“蝗神”之嫌,损国本而得小利;三,不守“节学”,奢靡享乐无度,铺张浪费不堪,为江南百商百姓带来了腐朽的风气。
在封建王朝,罪状的前两条还好理解,而这第三条却似有欲加之罪的嫌疑,白家自己赚的钱为什么不让他们消费享受呢?这还要追溯到《地表》中的一个重要学派——“节学”。
如真实历史中的儒学、法学一样,“节学”是游戏背景设定的一门学派,它起源于唐,具体出现时间不详。由于它的对生产生活具有普遍的指导意义,“节学”很快席卷了欧亚大陆,成为欧亚大陆npc价值观和行为逻辑的一部分。
游戏为追求带入感因而引入了真实的物理规则以及真实的生态系统,因而生物间的捕食与竞争都很常见,生物会正常出生、发育,植物会正常发芽、结果,然后被捕食,完成能量传递,这些都与现实相同。另一方面,为了消除玩家与npc的隔阂,因而为npc设计了与玩家类似的复活机制。综上,出现了一个问题,即人可以无限制复活直至老死,但其他生物却遵循自然规律缓慢更新,死去的生物无法复活,尸体会被吃掉或腐败。
在这种条件下,人变成了生物圈中的绝对优势物种,没有什么天灾人祸能削减人口,如果人类再像现实中一样向大自然索取,那生态圈很快就会撑不住。“节学”便因此被设计出来,它主张节俭、主张索取有度,整体上就像一个古代版“可持续发展”。它从各种生产生活角度入手,整理与归纳了行之有效的节约方法。
“节学”是一门既有哲学理论又具备实用价值的学门。
不可忽视的是,在“节学”的发展中,玩家也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中的许多行业翘楚为“节学”带来了更先进的管理经验,为其注入新鲜血液。不得不说地下城的艰苦生活让“节学”在玩家中也颇有生长土壤,许多玩家还会将游戏中行之有效的节约方案带回现实。时至今日,“节学”仍是在不断更新发展的学说。
上文“罪己诏”中所写“逢五不食”亦是“节学”分支学派的产物。该学派更极端地认为:人是没必要吃饭的。学派内许多高人收起自身的口腹之欲,已实现不靠仙家道法就能常年“辟谷”的境界。而为了将该学派思想世俗化,便有了“逢五不食”的饮食习惯,既在日期为五的倍数的当天不饮食。
由此可见,皇家尚且遵守“节学”,而臣子士绅奢靡成性,自然可以依此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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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回白家被抄,当夜,白家共发现三座地下金库,抄出黄金万两,白银、铜钱、丝绢与其他珍宝不计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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