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存秀悄悄催马上前,眼见地上那人生死一线,连忙挥枪如残影,于瞬息之间割了几人脑袋。

安存秀跳下马来,却见那人身穿普通铠甲,满脸血污,根本认不出是谁,只是别人不认得,安存秀却是与其相伴了快一月,哪里不知道他是谁。

安存秀从马上取了水囊,用清水浇在那人脸上,洗去他脸上血污,一张清秀的脸蛋显露出真容,不是安存仁还有谁?

天可怜见,那些血污都是后面被人涂抹上去的,他并未受伤。

安存仁被这清水一浇,也醒了过来,“啊”的一声轻呼,连忙往后退去。

“存仁,是我,别怕。”安存秀连忙小声出言安抚道。

安存仁这才认出是安存秀,二行清泪顿时流了出来,“阿秀——”

突然,橐橐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动静不小,至少在十人以上。

安存秀猛地站起身来,从马背上扯下鞭子,没头没脑地往安存仁身上抽去,“说,你家殿下跑哪去了,不说我抽死你。”

那十几人却是望见他在抽打一个普通俘虏,便回头往别处而去。

安存秀连忙将安存仁扶上战马,自己也跳上马去,“存仁,抓稳了缰绳。”

“嘚嘚”的马蹄声骤起。

那些正在围攻王副将的蓟州士兵闻得马蹄声回头望了过来,却只见数道枪尖残影快如闪电般向其刺来。

“嗤——”数道喷薄而出的血箭冲天而起,那几个蓟州士卒仰头倒了下去。

大黑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进了前方的黑暗之中。

“存仁,这是怎么回事?”安存秀问道。

安存仁长叹一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安存仁一行原以为有安存秀在前面开路可以放心前行,即使如此安存智依然谨慎地派出了斥候。

只是这些斥候虽说不是应付了事,却检查起来也没有过于仔细。

高行珪却是利用自己对幽州这一带地形的熟悉,轻车熟路地领着几千人藏在河堤下方处。

那里远远望去只见浪涛翻滚,都是河水。

实际地形但却因为河沟陡然变深之故,河面突然下降,河堤下方有道长长的空地可以藏人的。

而奔流不息的湍急河水声与河堤处稀稀疏疏的树木很好地掩盖了一切动静,一切都天衣无缝。

偷袭便从鸦儿军卸下防备,纷纷准备去饮马之时,骤然发动。

彼时,便是安存义他们也正与刚遇到的王建立一行了解状况。

二波斥候检查过、又遇到了从顺州来援的代州老卒,几人难免心中也有几分懈怠。

在他们看来,只要给马匹补给完清水,便可大军一起向前杀去,

听到后面突然嘈杂声大起,马蹄声、砍杀剩、惨叫声响做一片,王建立连忙指挥手下士卒将辎重围成一圈,领着几百步卒在里面结阵而守。

安存义一时不知对方有多少人杀来,他的任务是保护安存仁的安全,当即毫不犹豫地领着从马直护着安存仁往前冲去,试图强行冲过这里。

“咻-咻-咻”前方一阵箭雨袭来,射倒了十数人。

随后黑暗中,不知有多少骑兵呐喊着猛冲而来。

安存义连忙护着安存仁往后退去,想先借着王建立的步卒方阵抵挡,观清形势再说。

混乱中,安存义与一马当先的高行珪战作一团,从马直也被分割成数个小块,而安存仁所在的小队人马越战越少。

“殿下,这样下去不行,得想个法子,你得准备跳马。”杨婆子靠近安存仁说道。

可是这四周都是刀光剑影,为什么要跳?怎么跳?

安存仁犹豫不定,只是将脚从马镫中抽出,却是不愿跳下去。

眼见敌人点亮了辎重,杨婆儿猛地扑了过来,惨叫一声,一把将安存仁拽下马去。

咚的一声,安存仁的头撞在树干上只觉头脑一疼,一阵眩晕铺天盖地而来,随即不省人事。

此处战场其实离了驴蛋石已不足七八里,高家二兄弟都是善于守株待兔之主。

若非郭简忠心耿耿,不顾数百里之遥前来护卫,安存仁等人不是成了阶下囚,便是做了刀下鬼。

行了四里多地,前方一股骑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安存仁此时已成惊弓之鸟,忙颤声低喊道:“兄长——”

“无事,他们是我的部下。”安存秀忙出声安慰道,他一眼便瞧出对方黑骑。

只因别家人马行进,右手都习惯握刀或者握枪,而黑骑却是习惯将手放在马鞍前部,方便第一时间取出连弩射击。

“存仁,你跟着他们去驴蛋石。我去救存义、存智他们。”安存秀将近四百的黑骑一分为二,一部护着安存仁去驴蛋石,另一部分他领着去救被包围的众人。

“存秀!”安存仁一把抓住安存秀的袖子不放,“你不是说那里还有二千多蓟州兵吗?”

“要是郭将军没打过他们怎么办?你先送我过去吧。”安存仁眼中满是恳求之色。“万一事情不济,还得你带着我往别处去呢。”

“郭将军乃是军中宿将,纵是不敌,却也不至于丢了那里的。”安存秀自信地说道,他却是不知道,那里已生变故。

“或者你们在边上等候也行。我让他们先去打探一番。黄皮子——”他实在是挂念安存智、安存义的安危,也担心兀欲那小孩与萧勒兰现在状况,相较于战场上的劲卒,他们可谓是手无缚鸡之力。

“某在!”某个角落响起了回应声。

“兄长——”安存仁现在如一溺水之人一般,哪肯舍了这救命稻草,“你还是先送我过去吧,也就不到几里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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